姜采盈眼中閃過一絲銳光,“這正是我們的機會。若我們能讓拓跋烈懷疑李慕暗中仍與大云有聯(lián)系,他必定會趁機發(fā)難。屆時,拓跋渙被掣肘,北梁王室內(nèi)部混亂,我們便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p>
平阜的冬夜漫長而寒冷,但比天氣更冷的,是這座都城里涌動的權(quán)謀與殺機。
次日,他們花了大價錢造勢,客棧也被他們臨時征用。院內(nèi)張燈結(jié)彩,客棧里的小二得了錢財,也樂得幫忙。
院中擺放著幾案,上面陳列著他們帶來的“珍寶”——江南的繡品、景德鎮(zhèn)的瓷器、嶺南的香料,每一樣都足以讓北梁的貴族們趨之若鶩。
“蘇姑娘,這位是三王子的夫人。”小二滿臉笑意,引著一位華服婦人走來。
姜采盈今日一襲水綠色羅裙,發(fā)間只簪一支白玉蘭花,素雅從容。她眼角余光掃向院門,見到一位穿著艷麗、滿頭珠翠的年輕女子在丫鬟攙扶下款款而來,正是柳氏。
“聽聞蘇姑娘從江南來,帶了不少好東西,妾身不請自來,還望見諒。”柳氏聲音嬌媚,語氣卻有些傲慢。
面上,姜采盈故作驚喜,“柳夫人大駕光臨,是小女子的榮幸。”她親自引柳氏觀看那些珍寶,時不時講解幾句,言語間透露出這些物件在大周貴族間的流行程度。
柳氏耳朵雖聽著,卻有些心不在焉。姜采盈暗中輕笑幾聲,只怕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賞珍會進行到一半時,柳氏突然看中了一件珍寶,姜采盈看準時機,向安禮弘使了個眼色。
安禮弘何肅會意,驚慌地將人拉至一邊,壓低聲音道:“蘇姑娘,你怎么把這東西也拿出來了,這批貨昨兒淮西侯府上的人來看過,他讓我們給他留著?!?/p>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柳氏隱約聽到。
柳氏側(cè)耳過去,費力聽著,轉(zhuǎn)頭卻碰上姜采盈的視線。兩人的眼神中似乎都有些驚慌,姜采盈率強笑,“柳夫人可是看中了什么?”
“沒,沒有?!?/p>
她到處擺弄幾下,后來尋了個借口,直接便走了。
姜采盈嘴角微勾,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
賞珍會結(jié)束后,她回到房中,李沖,春娘還有安禮弘已在等候。
“柳氏回去后立刻派人將拓跋烈叫了回去?!贝耗锏吐暤?,“我們的眼線說,她與拓跋渙密談了近一個時辰。”
姜采盈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還不夠。晚間你去找?guī)讉€打手,將我們的貨和錢財全部洗劫一空,動起手來,要似真似假。”
“姑娘妙計。”李沖贊嘆道,“如此一來,拓跋烈必會懷疑李慕是心虛之緣故,才找人滅口。”
春娘也在一旁附和,“四日后的宴會,拓跋烈必然發(fā)難?!?/p>
安禮弘?yún)s有些擔憂,“但我們在此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險。北梁的巡查越來越嚴了。若他們惱羞成怒,我們恐怕”
正說話間,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們警覺地對視一眼,李沖迅速走到門邊傾聽。
“是北梁的巡城衛(wèi),在查客棧的入住記錄?!崩顩_看了一眼,回來低聲道。
姜采盈神色不變,“按原計劃應對。李沖你先下去應付,安兄去把我們的貨單準備好?!?/p>
春娘看了一眼,“姑娘,我也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