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昨夜朝中南下治水官員已凱旋。
二是,隨軍而回的錦州刺史周子龍,帶回來了淮西侯李慕的尸首。
“此事當真?”
姜采盈驚得從床上坐起,她赤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心如潮涌。
“千真萬確,府中都傳遍了。”
攬月也心情激動,“昨兒城門口的守衛(wèi)就得命令,破例守夜開了城門。他們昨夜未歸家,就宿在城中的酒樓里,今兒早上整肅入宮述職,好多人都看見了的。”
姜采盈xiong腔里熱血沸騰著,前世淮西侯貪婪殘忍的惡臉似乎還在腦中閃回。
忽然,她低笑起來,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鎖。
“公主,您為何哭了?”攬月輕拾巾帕,心疼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本公主高興?!贝巴怿B雀啁啾,微風卷起紗帳,她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久違地感受到了解脫。
“不過”攬月話鋒一轉,“據(jù)說,淮西世子李漠目前下落未明,好像還沒找到尸首?!?/p>
聞言,姜采盈面上的笑容收了些,可面上還是喜不自勝,“無妨。至少李慕一死,西北淮西郡便再無起事可能?!?/p>
上一世的慘狀,也就不會再發(fā)生了。
“至于李漠,”姜采盈目光悠揚,眼神清冽,“他外強中干,怯弱無能,手段謀略遠遠比不上其父其兄,成不了大事?!?/p>
不同于姜采盈院中的欣喜,另一邊議事堂房中,眾人皆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郭欽帶回的消息,不同于京城中百姓所知的惡人被正法的大快人心。反而令一股緊張局勢悄悄蔓延。
“郭卿,你的意思是李慕臨死之前很有可能將我朝的邊防布局機密都泄露給了燕狄?”
“是的?!惫鶜J面色嚴肅,“江南四州發(fā)兵圍剿李慕,李慕自知已經(jīng)被陛下拋棄已經(jīng)是是死路一條,于是不惜通敵叛國,也要將這天下攪個天翻地覆?!?/p>
“證據(jù)呢?”此事重大,房內(nèi)眾人皆不肯信。
“錦州地處汝城和燕狄交界處,此前,錦州邊境小鎮(zhèn)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被通緝的李漠行蹤。率先認出李漠的,是一位長年走南闖北的兵馬商韓路,當時他的商隊也停駐在這邊境小鎮(zhèn)上。”
“據(jù)他所說,李漠當時并非孤身一人,他們雖著大云服飾,可身材卻異常高大,且形容粗礦,說話口音也與大云子民明顯不同。他們與李漠等人還因住宿問題起過小沖突,韓路見多識廣,在交手的過程中認出了其中幾人的身法,當屬于燕狄王室拓跋家族。”
“若非李慕給出了絕佳的條件,燕狄王室又怎會出動王室成員護送李漠離開?”
一時間,眾人失聲。
吳懸率先拍案而起,“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夜秦刺客已經(jīng)夠讓人焦頭爛額的,如今又來了個燕狄?怎么不把南海赤姬國和北梁一起聯(lián)合起來圍攻我們算了?”
“呸呸呸?!?/p>
眾人罵道:“吳懸,你這烏鴉嘴就別添亂了?!毙l(wèi)衡臉色難看,朝他那兒瞥了一眼,吳懸后脊發(fā)涼,當即噤聲。
郭欽不知京中動向,“怎么,夜秦發(fā)生了何事?”
他目光往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后停在賀階身上,后者嚴肅開口,將最近靈臺山上發(fā)生的事情簡要和郭欽說了一下。
郭欽撫須,“夜秦癬芥倒不足為懼,只需與南海赤姬國稍加聯(lián)合便可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