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該來?!苯捎?,“無論本公主與你兄長約定了什么,你都無權(quán)左右和干涉。安小姐,眾人皆稱你有一顆玲瓏剔透之心,更有攬?zhí)炫踉轮牛稍诒竟骺磥砟阈珠L比之與你不遜色分毫?!?/p>
“國子監(jiān)時期,他便是太傅口中最聰敏沉穩(wěn)的少年,而今卻變得處事幽默,為人似空有其表??赡阄丛脒^,你之才能已驚世絕倫,若他不收斂鋒芒,你安氏何來至今日的安穩(wěn)榮光?”
“我”安清嵐有些訥住。
“本公主今日說這些不是為了指責(zé)你之失。而是想說,你的兄長他遠(yuǎn)比你想象中更有擔(dān)當(dāng)和遠(yuǎn)見。在安氏日后榮辱面前,你我之恩怨不過爾爾,你該相信他會做出對護國公府最有利的抉擇?!?/p>
聞言,安清嵐瞳孔漸漸收縮,眼底浮現(xiàn)淡淡的驚異。
“不過你也無須憂慮過多,”姜采盈面色煩憂,“此事本公主還未來得及向陛下請示我的婚事,從來都不由我個人決定。”
“公主,您”安清嵐似乎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黯然。
“若無事的話,安小姐請回吧。至于黎老先生的殘本,你便還是收著。我相信,它找到了最好的主人?!?/p>
送走安清嵐后,姜采盈暗暗松了一口氣。只是不久后,宮中便傳來通傳,陛下召她入宮。
該來的,還是來了。
車馬在朱華門停下時,夕陽的余光正落在金色紅墻之上,在暮色的鼓鐘里顯得愈發(fā)肅穆
養(yǎng)心殿內(nèi),氣氛沉得可怕。
姜采盈敬跪于地,等候著天子之怒。一刻,兩刻姜叡只是在肅穆之中有條不紊地批閱著奏折。
御前侍立的宮女屏息凝神地?fù)Q了兩盞茶,熱氣都盡數(shù)消了。他才漸漸放下手中的事情,抬眼往向殿中央長跪不起的人。
沉沉的聲音在大殿響起,“來人,給阿姐賜座?!?/p>
巍巍皇權(quán),將她的背脊壓彎,“昌寧多謝陛下。”
“阿姐,皇陵祈福一行,你舟車勞頓辛苦了。朕這就命內(nèi)廷司將去歲波斯進貢的一雙琥珀枕,鎏金耳環(huán)以及一些名貴藥材賞賜于阿姐?!?/p>
如此和煦,姜采盈不安地在袖中揉搓著手指,“昌寧惶恐,辜負(fù)陛下所托?!?/p>
話閉,龍椅上的那人收起溫柔,陰沉的氣壓漸漸傳來。正在姜采盈覺得他將要爆發(fā)的時候,大殿上竟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可氣氛卻并未有半分放松。
“阿姐,朕逗你的。你緊張什么?這次你做得很好,所以朕才要嘉獎于你啊?!?/p>
“嗯?”
“你可知,今日午時大司馬入宮,與朕說了什么?”他的笑意宏亮,仿如一股巨浪漸漸將她裹挾。
“他說,他要與你成婚。我的好阿姐啊,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還對你念念不忘。你知不知道,朕只是佯裝發(fā)怒,他便主動提出要將羽林軍的掌印交出來…若是日后你與他成婚,他縱有萬般權(quán)勢也會被你化成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