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密信,為何不呈稟陛下,而要掩人耳目偷偷行事?”
姜采盈死死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眸光里找出一絲退縮與心虛。
可衛(wèi)衡沒有絲毫退卻,“昌寧,你問了我這么多,卻獨獨未發(fā)問淮西李氏為何會造反。若我問你,你是如何篤定的,你該如何回?”
姜采盈頓住,“我我自然有獨特的理由?!?/p>
衛(wèi)衡沉沉的眼眸盯著她,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都要懷疑衛(wèi)衡他也可是,不可能的。
倘若,衛(wèi)衡也是轉(zhuǎn)世重生而來那么她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她只能死死咬住唇否認,“你休想迷惑我?!?/p>
衛(wèi)衡似嘆非嘆,“當(dāng)年,你一心迷戀淮城四小將之風(fēng)姿,又怎知我們私交如何?”
“至于呈報陛下一事以如今陛下對我的猜忌,你覺得他是會更加相信我,還是淮西李氏?”
姜采盈抬眸,“那你又為何相信我?”
“你是真心想讓李漠死,不是么?”衛(wèi)衡的聲音悠長,“我不知你是從何處得知,又或者你身負大運祥瑞,得了上天指示??傊覀兯髴?yīng)是一樣的?!?/p>
“我們所求,怎會一樣?”姜采盈反斥,“這些年來,你處心積慮玩弄權(quán)勢,致大云朝社稷于危險境地”
衛(wèi)衡冷斥,“我若真想置大云朝社稷于不顧,你阿弟如今還能穩(wěn)坐在龍椅之上么?”
“放肆。”姜采盈驚呼,這是何等大逆不道之話。
可冷靜下來,她明白衛(wèi)衡所言非虛。如今朝中六部盡在他掌控之中,羽林軍在他麾下,甚至西南六州將士,也可為他一聲令下而揮師北上。
“你”她有些心虛,“你想怎樣?”
衛(wèi)衡握住她的肩,用了些力,“告訴我,為何你的血不行。”
姜采盈有些躊躇,隨后一抹羞赧浮上面頰:“年少時,母親曾與我提過。未盡皇室開枝散葉之責(zé),不得祖宗認可。處子之身不可開內(nèi)室之機關(guān)”
從皇陵至京城的路上,他們一路無話。
越臨近陵都,姜采盈心中越惶惶不安。靈澤縣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陛下肯定應(yīng)該收到了消息。
此次陛下雖未能如意,卻也勢必要在朝堂之中對他進行一番口誅筆伐,折斷衛(wèi)衡的一二臂膀。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漠下落不明,而淮西侯李慕又豈會坐以待斃?京城局勢又不知該發(fā)展至何處
入城的時候是陰天。快到城門口時,姜采盈遠遠地遇到了迎駕的隊伍。人行前頭,一襲鵝黃月衫的小丫頭探著頭焦急等待。
是攬月。
終于,他們的馬車在城外揚起的塵沙中漸漸顯露出帷角,姜采盈掀開車簾一角,“陵都”二字已然巍峨聳立。
攬月喜極而泣喜跑過來,“公主!”
而后,她向后探了一眼有些驚詫,這已經(jīng)快到城門口了,大司馬竟也在馬車內(nèi)。
公主若在城門口換轎攆入城,那該引起多大的轟動?思及此,她攔下馬車,冒死對著大司馬勸誡,“大司馬,公主殿下的轎攆就在后面,還請公主殿下在此刻換轎攆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