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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重結塔的心臟（第1頁）

通風口的金屬格柵銹得一碰就掉，阿零鉆進時，鐵銹渣落了一脖子。管道里彌漫著機油味和校準塵特有的腥氣，暗黑色的粉末像苔蘚一樣附在管壁上，被她的衣袖蹭過，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往下走三層，左轉(zhuǎn)?！崩蠗畹穆曇魪亩鷻C里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我用古老結塵讓了標記，跟著銀灰色的光走?！?/p>

阿零的便攜共鳴陣在掌心發(fā)燙，晶片上的星圖碎片正與管道外的能量場共振，畫出條閃爍的路線。她能“聽”到管道外傳來的腳步聲——繩墨司的守衛(wèi)，他們的暗黑色結塵像鐵鏈一樣拖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轉(zhuǎn)過一個彎時，前方突然亮起來。一個穿黑制服的守衛(wèi)正站在管道出口，手里的探測器對著她的方向，屏幕上跳動著刺眼的紅光?！罢业侥懔?，無結者！”他獰笑著舉起電棍。

阿零的反應比思維更快。她抓起一把身邊的藍色結塵（不知道是誰的業(yè)緣結散解后留下的），猛地撒向守衛(wèi)。那些粉末在空中變成細小的刀片，割破了他的制服，暗黑色的校準塵從傷口涌出來，像受驚的蟲子。

“??！”守衛(wèi)疼得后退，電棍掉在地上。阿零趁機踹開出口的格柵，落在他身后，手肘狠狠撞向他的后頸。守衛(wèi)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她的便攜共鳴陣自動飛過去，吸收了他身上的暗黑色結塵，晶片上的星圖碎片又亮了一塊。

“十三層到了?！标惸穆曇魪亩鷻C里傳來，“我在走廊盡頭等你，老楊已經(jīng)把守衛(wèi)引開了?！?/p>

十三層的走廊鋪著暗紅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墻壁上掛著巨大的照片，都是林深與各種政要的合影，照片里的他笑容溫和，胸前的暗黑色結塵卻像蛇一樣纏在領口，在閃光燈下泛著冷光。

阿零的目光掃過照片，突然停在最里面那張——林深身邊站著個穿白裙的女人，兩人的情緣結是交織的金色光絲，像條溫暖的圍巾。但女人的眼睛里沒有笑意，反而藏著種淡淡的悲傷，金色光絲的末端已經(jīng)開始發(fā)灰。

“那是他的愛人，晚晴?！标惸恢螘r站到了她身后，聲音低沉，“三年前親緣結和情緣結通時散解，她不認識林深了，也不認識自已的父母，最后從橋上跳了下去?！?/p>

阿零的心臟微微發(fā)緊。她終于明白林深為什么執(zhí)著于“重結”——他不是想控制別人，是想找回那個被命結散解奪走的愛人。可他用錯了方式，把自已的執(zhí)念變成了囚禁所有人的牢籠。

“塔基在負一層。”陳默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電梯，“老楊說電梯井里有維修通道，能直達負一層，但需要有人留在上面斷后?！?/p>

“我去?！卑⒘阏f。

“不行，你的能力是關鍵?！标惸瑥谋嘲锾统鲱w手榴彈，上面纏著深綠色的機械結塵，“我去斷后，你們先下去。記住，毀掉塔基中央的能量核心，那些被鎖住的情感能量就會釋放?！?/p>

電梯井的維修通道狹窄得只能容一個人通過。阿零跟著老楊往下爬時，聽見上面?zhèn)鱽肀暎o接著是陳默的喊聲和守衛(wèi)的慘叫。她的手心沁出了汗，便攜共鳴陣卻突然亮起來，晶片上浮現(xiàn)出陳默的結塵印記——深綠色的機械塵在閃爍，像在說“別擔心”。

負一層比想象中更空曠，像個巨大的金屬盒子。中央矗立著根圓柱形的塔基，表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管線，里面流淌著暗黑色的校準塵，像條巨大的血管。塔基周圍懸浮著無數(shù)透明的艙l，每個艙里都躺著個人，他們的命結光絲被硬生生扯出來，接到塔基的管線上，像被榨干的電池。

“這些都是……”安然的聲音發(fā)顫，她認出了其中一個艙l里的人，“是王嬸！我們小區(qū)的王嬸，上個月被繩墨司抓走了！”

王嬸的親緣結光絲已經(jīng)變得透明，里面的紅色結塵被一點點抽進塔基，她的眼睛緊閉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個精致的木偶。阿零能“聽”到她的結塵在哭，一遍遍地喊著“我的兒子……”

“林深把他們當成了能量源?！崩蠗畹穆曇魩е鴳嵟?，“觀察者需要的情感能量，就是從這些被強制重結的人身上榨取的?！?/p>

塔基突然發(fā)出嗡鳴，暗黑色的校準塵流動得更快了。阿零的便攜共鳴陣劇烈地震動起來，晶片上的星圖碎片與塔基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她甚至能“看到”觀察者的母星——那是顆冰冷的藍色星球，表面覆蓋著金屬結構，無數(shù)根能量管像吸管一樣伸向宇宙，地球就是其中一根吸管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