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不是不知道丹葉的心思,只是心痛的已經(jīng)麻木,麻木到了骨子里。
“人家說dubo壓兩方,反而沒有贏的機(jī)會??扇松鷦t不是博弈?!?/p>
博山爐裊裊青煙在眼旁,蒙上琉璃宮燈濃艷的金,抹出靡紫,攪成一團(tuán)。
香墨依舊含笑:“也許你也是個有福的?!?/p>
蕓蕓眾生,苦海無涯,回頭,有岸,卻不能上。
佛渡不得無緣人。
丹葉下到畫舫一層,等著內(nèi)侍備好小船送她上岸。
觥籌交錯揉了波光,恰似醉蒙的簾幕籠罩下來,精巧的湖上樓閣黃金一樣的倒影,便失去了輪廓。
玉湖綠沉沉的夜風(fēng)撲面而來,好像微有寒意的秋日。
丹葉一個人在船舷邊,靜靜的等著,曳地的薄紗衣,月白的衣袂在翻飛,不住糾纏在朱欄上。
此時此刻,她不像人,只像是一個物件,包裹精美的呈放此處,悄無聲息地等待著別人的取舍。
風(fēng)颯颯穿過耳邊,湖水澄凈,如同嬰兒的眼,似能洗清一切的臟污罪孽,丹葉不禁微微面露笑容,傾身向前。
恍惚里有人扯住她的衣袖,揚(yáng)聲道:“當(dāng)心!”
轉(zhuǎn)頭時,月白綃紗的袖迤邐繞在男子橘羅銷金的袖袍間,袖上翠錦寶相花鑲邊。他雖未拿著扇子,腰間卻系著扇袋,極好的西番蓮片金緞,蓮花上繡著一只青蛙,繡功精細(xì)靈活,跳脫的仿佛蛙聲就在耳邊一般。丹葉只覺得是橘綠金的艷麗,滿滿幾乎溢出,讓她黯然失色。
男子笑起來牙齒倒是像貝殼一樣耀眼,一旁隨侍宮婢們的臉不知何時齊齊跪了一地,面頰卻比胭脂暈了還要紅。
他灼灼盯著丹葉,丹葉的面頰不紅反白,那是一種近乎于半剔透的淡瓷之色,少了一些鮮活。
也不知他在這站了多久,若是看了去,又看到了多少。
丹葉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多謝昌王爺??赡措S侍這么多人,我怎么也不會傻到跳湖,是嗎?”
丹葉不動聲色的去抽回衣袖,卻不想越是使力,陳啟攥的越緊。
忽爾風(fēng)過,柔柔的一陣帶飛了衣袖,丹葉的甲因撫琴修剪得極為秀巧,別出心裁的貼了金鳳花,花葉小如豆,花分四瓣,層層如潤在甲下肌膚里一般。
落在陳啟眼中,別樣旖旎。他這才揚(yáng)眉開口,隱隱帶著笑音道:“倒是好樣貌。你是誰家的?”
“佟家的?!钡と~反倒不去扯了,另一只手重新簪好了鬢邊歪斜欲墜的翡翠花,聲音冰落水中,即清又冷:“原本是要獻(xiàn)給萬歲,如今賞給了青王。”
陳啟目光微微一凜,,不禁就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