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傷,回坤泰宮救治,封榮打發(fā)人來問詢,醫(yī)藥等物什,體貼仔細從卻始終不見人影。
御醫(yī)匆匆而來,又匆匆去欽勤殿回稟。
靜到了極處時,紛紛落雪深深覆蓋在宮殿的飛檐,琉璃瓦上,一陣近,一陣遠,清晰聽在耳中。
痛。
xiong口內(nèi)浸透了刀刃翻剮的尖銳。
“娘娘!”
她的耳畔似乎只余下了宮人的低泣聲。
重重疊疊的宮闕,無數(shù)垂幔在香墨眸前打開,下一刻在身后合攏,一幅又一幅,不知盡頭。
最深處,有一捧小小的橘色,融化幾許暗暈,替床上一點生氣也沒有的女子,指了個歸處。
香墨走到床邊:“你愛他嗎?”
“……那么愛他嗎……”顫抖的聲音中幾乎帶著那么一絲惡意。
躺在床上的杜子溪緩緩張開眼,琉璃朱鳥蓮花燈燃著,蓮花琉璃重瓣十色,燈光層層染染,法地shele進來。她眨了下眼,不自覺的,一抹微笑浮上來,未經(jīng)世事的清淺天真:“如此而已?!?/p>
浸透雪光的夜晚,做著雪一樣的夢。
慢慢地躺下,慢慢地將頭倚在龍鳳合巹?wù)砩希睾仙想p眸。
恍惚中,知道有一雙冰冷的手撫上自己的面頰,溫柔地沒有任何溫度。
那只飛蛾終于沖進了燈火中,黛色翅膀,眨眼間簌簌燒成灰燼。
殿外風雪漫天,飛檐猶如雪雕,懸掛著無數(shù)由小小的鈴,響得淡淡漫漫。
香墨突地想起,杜子溪最喜歡的天水碧色,就如她的性子,藤蘿一樣柔順,磐石一樣堅硬。
可她,到死都是一身正紅。
天光大亮,欽勤殿外,樹木冰霜凍結(jié),變成了巨大的蠟臺。香墨進了殿,方進恭謹戒懼地攔住,低聲道:“夫人,萬歲睡了。”
香墨眉細細地皺起,藏不住的倦乏,還未開口,柱后就傳來一聲輕咳,方進抬頭,沐浴著雪光的柱子,活像是白骨似的,將德保掩得只余下淺淺淡淡的浮影。
方進忙又轉(zhuǎn)身下去。
待無人了,香墨方開口道:“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