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微皺起眉,半晌,無聲嘆了一口氣:“我記得你最討厭佟子理的?!?/p>
香墨手扶著門,手攥絲絳,緊了,又慢慢地松開,方輕輕抿起紅艷的唇,回頭展開笑顏,恍如盛放在春末里的白色薔薇,即使在夜色里也掩不住的奪目。
“再不好也是娘家人?!?/p>
陳瑞覺得周身一下子熱了起來。
那笑顏讓他回想起多年前那個夜晚,她小心翼翼的向他跑來,步履緊促的可笑。那時他已知她有了身孕,可她踮起腳,孩子氣地兩手圈在他的勁上,沒有一絲雜質的笑顏,讓他不得不佯裝未聞。
時光冉冉,轉眼已近十載,陳瑞的眼里,那樣鮮艷的影,在夜色里,漸漸模糊去了。
回廊極長,風雨中搖蕩不定的燈光朦朧在腳下。香墨走到月牙門時,不想那對雙生子還在侯著,見了她出來,忙福身拜道:“夫人?!?/p>
美人嗓音如歌,即使是驚慌不定時,也是說不盡的旖旎。香墨不禁慢下腳步,唇動了動。一句,你們可是情愿,終究沒有問出。
有些人便是此時救了,也救不了她們一生一世。命該如此,掙不掉,躲不開,有時做了,未嘗不是害了她們。
走出賢良祠時,風突地止了,終于下起了細細的毛毛雨。
按例賢良祠下榻的向來是一品大員,所以門口處設置了一對青石獅子。雨點落在獅子微微弓起的背脊上,灑下的水色魚鱗似地,淡青泛銀的暈染開。
香墨突然覺得可笑起來,唇角真的就一點點勾起,湊一個凄涼的微笑。
石獅子的心,是石頭的。
而她的心,不知何時也變成了石頭。
回到綠萼軒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不想還是燈光如晝。香墨知道封榮在,正尋思著怎么解釋,封榮已撲上了上來,抱住她的手在香墨的頸項上一邊細細撫摸著,一邊低低地問她:“去哪里了?瘋了這么晚?”
香墨掙扎不開,索性脫了力似的伏在封榮的懷里,快喘不過氣來,卻捂著xiong口吃吃地笑了:“你呢,這么晚你還不睡?”
香墨的呼吸凌亂,封榮云的呼吸也跟著越來越急促,就象窗外雨中的花,被碾落花枝。
“下雨了,睡不著。”
潮紅的面色,眼睛里也帶著妖異的潮shi,緊緊的貼著香墨,渴望地想要靠近更靠近。
綠萼軒的窗并未因雨而關了,反倒是洞開的,窗外海棠一樹隨雨半凋碧,婆娑的樹影映在茜霞窗紗上,也被雨洇shi了,一點殘跡。
香墨吃不住他的重量,已被壓在床上,似是冷笑又似顫抖:“只是下雨,又沒打雷,有什么睡不著的?”
封榮笑著,吻她,撕扯下她的衣衫,然后,猛然用力地一頂,強悍地進入,口中與之相悖的,宛如夢囈般慢慢地說著:“下雨了誰又知道什么時候會打雷?”
身體之間找不出一絲縫隙,纏著繞著揉成一團麻,也許這一輩子都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