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誕生就是原罪。
按照星際的法律,他只能做生理學父親婚生子的墊腳石。
對方從商,他爬到頂也只能是打工的ceo,無權持有股份,進入董事會;對方從政,他只能是對方身邊處理一切棘手瑣事的秘書助理,只因由血緣和把柄維系的利益關系比雇傭關系更加牢靠;對方從軍,他就要做底下穩(wěn)固派系的基石,在少校這個位置坐到死,守住這一隅江山。
一個所有上流階層心照不宣的秘密:
首都的許多家族,是構筑在私生子的血肉之上的。
他們天然受法律制約,也被倫理道德譴責。
做著最辛苦的工作。
背最狠的罵名。
所以……
他的生日,要什么祝福?。?/p>
誰會為他的誕生開心?。?/p>
寄生在他血肉之上的家族既得利益者嗎?
他那瘋瘋癲癲的母親嗎?
夠了,反正林星和其他女人一樣,也是聽說他過生日,來上趕著獻殷勤的吧。
那可真是馬屁拍在馬腿上。
祁洛沒有再看她,邁開長腿進了屋。
在屋門關閉的時候,某種深藏于心底的本能促使他回首。
透過門縫,瞥見她站在路燈下,盯著落在地上的蛋糕胚。
慘白燈光筆直打在她脆弱的背脊上,女孩緩緩傾身,慢吞吞清理著裙子和一地的狼藉。
門扉閉合,阻絕了他的視線。
他沒有再關注,只是打了個電話,叫保安把她丟出去。
如今,時隔三年,回憶起過往種種,祁洛知道,他做過太多讓她難過的事情了。
他說不清心口的酸澀源自什么。
曾經對她的厭惡已經變得異常遙遠,仿佛隔世經年。
他甚至記不清為什么討厭她了。
因為懷疑她想嫁豪門嗎?
可是她這三年來什么越界的事情都沒做,對他的追求甚至毫無進展——連他家門都進不去。
有心機的女人不會笨到這個地步。
因為厭惡她粗鄙不堪嗎?
不是的。如果她真的是這種人,不會讓兩個部門的部員都那么喜歡她,把她當作吉祥物看待,在她死后,甚至有人無視他的職銜,當面甩他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