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鐸也與她對視著,手中的刀刃就在女孩頭頂幾十公分的地方,只需要稍一轉(zhuǎn)動手腕,就能抵住她的脖頸。
而銀珀也趴在沈蕓蕓身后的柜子上,沒有收回的利爪,摩挲著木板。
這樣的氛圍,絕對說不上是好,可那女孩在與紀鐸對視了幾秒鐘后,忽然露出了個天真的笑容:“啊,你們終于來了。”
這樣的笑容非但沒有緩解緊張的氣氛,反而顯得格外詭異,她臉上的油污就像是眼淚般,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紀鐸的稍稍低頭,盡量俯身平視著沈蕓蕓。
“唔……是年奕哥哥讓我在這里等你們的?!鄙蚴|蕓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像是在舔蜜糖般,舔著自己手上的油污說道。
聽到了年奕的名字,紀鐸的目光更為銳利,立刻冷聲追問道:“他讓你在這里等我們做什么?”
沈蕓蕓舔舐手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后仰頭對著他們露出了更大的笑容:“年奕哥哥出了三道題目哦。”
“他說如果你們能答對的話,就告訴你們他在哪里?!?/p>
“什么題?”銀珀從柜子上躍了下來,還未等落地,就被紀鐸接住攬在了身前。
沈蕓蕓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們,而是忽然從鐵皮人的肚子里站了起來,然后伸出小手拽住了紀鐸的衣擺:“要去下面,在教室里做題呢!”
說著,轉(zhuǎn)頭就柜子與床鋪間的過道間跑去,幸虧她跑得并不快,紀鐸與銀珀對視一眼,也就跟了上去。
沈蕓蕓一路小跑著,穿越了二樓房間中的迷宮,很快就來到了通往下面的樓梯,但是她卻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xù)向著右邊的走廊跑去,小小的身影一閃,就溜進了其中的一扇門內(nèi)。
紀鐸與銀珀也很快就到了那扇門前,透過上方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一間孩子們上課用的小教室,只不過窗戶被藍色的窗簾遮住了,顯得光線十分昏暗。
而沈蕓蕓就站在講臺的位置,正踮著腳吃力地在黑板上畫著什么,而講臺下那一張張小課桌上,雖然沒有坐孩子,卻擺著一只只看起來十分破舊的玩偶。
它們有的露出了棉花,有的被牙齒咬爛了手腳,有的甚至干脆將四肢扯了下來,連著最后的一點線頭,可憐地掛在軀干上。
那些玩偶并不都是人形的,可紀鐸在看向它們的瞬間,便感覺到了異樣——它們都有著人類的眼睛。
那一雙雙眼睛,正像是認真聽課的孩子們,緊緊地注視著講臺上沈蕓蕓的一舉一動。
她終于畫好了一行什么,然后轉(zhuǎn)過了沾滿油污的小臉,隔著玻璃對門外的兩人笑笑:“快進來呀。”
這句話像是一個陷阱,等待著他們的邁入,但是紀鐸卻并沒有退縮,而是十分從容地推開了門,抱著銀珀走到了黑板前。
只見那黑板上,孩子稚嫩地筆觸畫著簡筆的圖案,一朵小花+一只毛毛蟲=?
紀鐸幾乎要被這種奇怪的問題氣笑了,他想著年奕異化前雖然也不太靠譜,但至少不會出這樣的問題。
但銀珀卻像是很感興趣般看著,然后從沈蕓蕓的手里,拿起了一截粉筆,也歪歪扭扭地在黑板上,畫了一只蝴蝶。
“毛毛蟲吃掉了小花,變成了蝴蝶?!彼媚请p同樣澄澈的眼眸,看著女孩開口問道:“對嗎?”
“呀!”沈蕓蕓像是很驚喜般,用力點了點頭:“你真聰明,一猜就對了!”
銀珀也高興地瞇起眼睛,轉(zhuǎn)頭沖著紀鐸仰起了臉,紀鐸著實沒想到銀珀這么快就對上了對方的腦回路,哭笑不得地親了他一下:“寶貝越來越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