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也不吭聲,他依然保持著抱膝的姿勢,臉埋在大腿間,看不起表情。
江寧以為他哭了,這才扭頭偷偷往樹那邊看了一眼,也沒見他抹眼淚,就算哭了又能解決什么問題?有這功夫不如當(dāng)面把問題說清楚,此時她的耐心已經(jīng)降至低點(diǎn),連看風(fēng)景的心情都沒了。
“江寧?”
正當(dāng)江寧準(zhǔn)備聯(lián)系管家回去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操場那邊傳來,她抬頭一看,居然是黎商。
黎商剛在操場上帶課,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樹下的兩人很眼熟,結(jié)果湊近一看,還真是,她本想問一下兩人在這兒干嘛呢,可瞧安秋跟江寧距離
這么遠(yuǎn),感覺不太對,所以就沒問那么多。
江寧簡單說明了一下來意,黎商若有所思,“陸若天啊,她很有潛力,但性格限制了她的發(fā)揮,之前讓她上機(jī)甲操作,記性非常不錯,就是不敢上手嘗試,怕失誤?!?/p>
聊完有關(guān)陸若天的事,黎商忍不住去看樹底下悶著頭不愿意面對人的安秋,疑惑道:“他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江寧尷尬地笑了笑,隨便找個理由:“沒有,就是想一個人待著。”
黎商就算感情經(jīng)歷少,但都這歲數(shù)了,不至于一點(diǎn)都不懂,她抬眉看向江寧:“鬧別扭了?”
江寧嘆了口氣,答案顯而易見。
黎商正好沒事,于是坐下來打算調(diào)和一下他們兩個,江寧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給對方后,自己也是一臉無奈。
反正她是不想再哄了,莫名其妙的。
強(qiáng)勢一點(diǎn)
“想進(jìn)軍校啊”黎商托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又問:“為什么?”
江寧不好意思把話說的太直白,“他可能是受到了我的影響?!?/p>
黎商朝安秋那邊看了一眼,顯然不理解他怎么會有如此大膽的想法,光是人魚這個身份就夠敏感的了,就算想辦法隱瞞,到時候?qū)W成畢業(yè),軍部都不一定會接收這個種族的人員,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江寧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可要是就這么說給安秋聽,多半會令他更難受。
作為軍校管理層的核心人物之一,黎商直言道:“他不適合來這里,日后如果生活穩(wěn)定了,或是軍部的形勢明朗后,再做決定也不遲?!?/p>
安秋不知何時豎起耳朵,把他們兩人的對話都聽進(jìn)心里去了,他慢吞吞地抬起頭,快速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黎商見狀看了眼時間,又回去繼續(xù)上課了。
瞧安秋這么傷心,江寧欲過去安慰他一下,不料對方忽然站起身,悶頭朝她走來。
“怎”她話還沒說完,安秋二話不說跪在地上,然后把頭輕輕埋在她腿間,眼圈紅紅的,令人不禁心生憐愛,他拉著江寧的手放到自己的頭上,沮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無理取鬧了?!?/p>
江寧沒想到他會反過來道歉,實(shí)在太過異常,她緊張地捧著他的臉問:“有什么心事?盡管跟我說,不要一直憋在心里?!?/p>
安秋蹭了蹭她的手,似乎感到有些丟臉,不過在江寧緊追不舍的目光下,他不得不小聲開口解釋:“我就是生自己的氣”
“陸若天剛才說在軍校有多苦多累的時候,其實(shí)我已經(jīng)有放棄的念頭了,我以為進(jìn)軍校會很酷,沒想到里面原來這么嚴(yán)苛?!?/p>
安秋說白了就是拉不下臉,畢竟之前在江寧面前夸下???,現(xiàn)在又說不去了,多沒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