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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2頁）
聞笙死死盯著那幾片泥污的花瓣。
恨意、憤怒、茫然、還有那無法言說的巨大空洞，在她胸腔里瘋狂沖撞、撕扯！憑什么？
憑什么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憑什么他最后還要擺出那副犧牲者的姿態(tài)？
憑什么留下這骯臟的花瓣？！
她猛地伸出手，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沖動(dòng)。
站起身，踉蹌著走向院中那汪積蓄著雨水的石臼。
她要把它徹底毀掉！碾碎！沖進(jìn)泥水里！讓它和他一樣，消失得干干凈凈！
她高高舉起手，沾滿污泥的花瓣在冰冷的雨水中顫抖。
就在這一剎那。
一個(gè)帶著劫后余生般無比清晰的呼喚聲，輕輕從她身后竹舍的門縫里飄了出來：
“笙笙？”
聞笙的身體，瞬間僵成了石頭。
高舉的手停在冰冷的雨幕里。
母親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帶著一絲剛蘇醒的茫然：
“傻孩子站在雨里做什么？快進(jìn)來風(fēng)停了，雨也快停了吧？”
那聲音像一道溫暖的光。
聞笙僵硬地轉(zhuǎn)過身。
竹舍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母親虛幻卻凝實(shí)了許多的魂體倚在門邊，臉上帶著真切的擔(dān)憂和溫柔，正靜靜地看著她。
引魂燈的青光在她身后，穩(wěn)定而柔和地跳動(dòng)著。
風(fēng)，真的停了。
只有冰冷的雨絲，還在無聲地飄落，落在她的頭發(fā)上，臉上，還有
她緊握著那幾片冰冷花瓣的手上。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