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焉臉色有些發(fā)白,血也冷了,幾乎不敢去看宋余。他性子果決,與宋余在一起后卻有意回避去深想宋余知道所有之后,也許會(huì)無法接納他,甚至與他斷交,二人便到此為止。這是姜焉不能接受的事情。
宋余久未聽見姜焉說話,看去,才發(fā)覺他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地望著他,眼圈泛了紅,竟是要哭出來的模樣。宋余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道:“敘,敘寧,你怎么了,你不會(huì)是要哭吧?!?/p>
“誰要哭——”姜焉下意識(shí)地別過臉,卻又轉(zhuǎn)過來惡狠狠地盯著宋余,說:“我哭怎么了?!”
“你都不要我了,還不許我哭?”姜焉啞著嗓子兇惡地說,“你們大燕律法規(guī)定男人就不能哭了?我的額日其格都沒有了,我心都死了,皇帝也沒道理不讓我哭!”
宋余:“額日其格……是什么?”
姜焉哼了聲,又拿余光瞟了宋余一眼,說:“你都不要我了,還管我是什么意思?”
宋余眨了眨眼睛,道:“我,我沒說我不要你啊?!?/p>
姜焉道:“你既不能與姜焉談情說愛,又不能再與小黑朝夕相對,不是不要我是什么?”他說得好委屈好傷心,宋余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可看著姜焉又兇又可憐的樣子,又覺得他實(shí)在可愛,心中的震驚恍惚茫然都教喜愛沖淡了幾分,昏頭昏腦地想,就算姜焉是妖怪……也不是不行,哪有這樣可人的妖怪,定是好妖,宋余小聲說:“我這說的也是心里話……”
姜焉臉更白了,悲傷之余,竟惡向膽邊生,直勾勾地盯著宋余,盤算起將宋余擄掠回部族的可行性。下一瞬,卻聽宋余嘆了口氣,說:“敘寧,此事給我的沖擊實(shí)在是太大,你該給我一些時(shí)間讓我想想?!?/p>
姜焉耳朵動(dòng)了動(dòng),悲中生出一絲喜,抬起臉,道:“……不是不要我?”
宋余說:“不是?!?/p>
瞬間喜壓過悲,姜焉猶在確定:“不是要與我一刀兩斷再不往來從此陌路?”
宋余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不是?!?/p>
姜焉覷了眼宋余,xiong膛微微挺直,道:“……想想便想想,此事事關(guān)重大,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可又擔(dān)心宋余這一想就想沒了,姜焉問,“要想多久?”
宋余:“???”
姜焉理直氣壯地說:“你總不能一直這么想下去,算算日子都要過年了,你們大燕不是講究今年事今年了嗎?”
宋余:“……那等年后我再告訴你?!?/p>
姜焉又說:“此事忒大,你掛著這樣的事怎么過好年?”
宋余這下哪兒能不明白姜焉的心思,抿了抿想上翹的嘴角,佯作沉吟態(tài),“那我除夕那日告訴你?!?/p>
姜焉急了,除夕當(dāng)日和大年初一有甚么區(qū)別,道:“還有好幾日呢,那豈不是日日都抓心撓肺的,你想想如此喜慶的日子,獨(dú)你怏怏不快……”
宋余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姜焉被他笑得也一下子有點(diǎn)不好意思,板著臉,可又覺得自己著急是人之常情,道:“宋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