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青看著面前的宋余和懶洋洋的黑貓,無言以對,說:“它怎么不撓你?”
宋余:“小黑與我交情匪淺,豈是你能比的。”
阮承青:“……”
國子監(jiān)內監(jiān)生都要習六藝,如宋余所在的廣業(yè)堂,每隔兩日便有騎射課。這樣的課,宋余已經許久不曾參與過了,他初入國子監(jiān)時,頭一回上騎射課就在馬上發(fā)了病,若非監(jiān)內助教經驗老道拉住了馬,只怕宋余免不得要栽下馬受重傷。
后來宋余又去過幾回,可每一回都是臉色蒼白,幾乎站都站不住,后來國子監(jiān)便特許了宋余不必來參加騎射課。
一同上騎射課的監(jiān)生見了宋余都愣了一下,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宋余也換上了窄袖勁裝,身量頎長挺拔,若不是眼神游離,忐忑不安,還當是哪家英姿颯爽的兒郎。宋余對耳邊那些低低的議論充耳不聞,他只遠遠地看著偌大馬場上的幾匹馬,嘴唇有些發(fā)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余,我聽聞你……你身子受得住嗎?”開口的叫黎川,同是廣業(yè)堂的監(jiān)生,他雖入國子監(jiān)才一年,卻也對宋余的事情有所耳聞。自上回博士在堂上斥責了他們一番后,倒是有幾個學子對宋余友好了許多,黎川便是其中之一。
入讀國子監(jiān)有幾條路,如阮承青是恩蔭入學,黎川卻是實打實的靠著學識入的國子監(jiān)。他是商州舉子,父親是州內小吏,他為人聰敏向學,成績頗佳,深得極為授業(yè)博士的喜歡。
宋余愣了一下,沒想到黎川會主動詢問,有些受寵若驚,他抿抿嘴唇,低聲說:“我可以的?!?/p>
他如此說,黎川也不好說什么,輕聲道:“你若是身子不適,不要硬撐,量力而行。”
宋余看著黎川,輕聲道:“謝謝?!?/p>
黎川笑著擺擺手,還要說什么,卻見幾騎縱馬而來,當中一人騎著一匹棗紅駿馬,穿著窄袖翻領胡服,腰佩狻猊蹀躞帶,耳上掛著明晃晃的金圈,張揚十足。他身邊跟著的是國子監(jiān)司丞和教授騎射的助教,身后還跟了扈從數騎。
宋余驚咦了一聲,就聽一旁的黎川說:“司丞如何來了,那人是誰?瞧著是個胡人。”
宋余還沒說話,已經有識得姜焉的人開口道:“齊安侯……他怎么來了?”
“齊安侯?”
黎川恍然,說:“原來他就是齊安侯姜焉?!?/p>
宋余點頭,應和:“齊安侯。”
他們正說著,姜焉一行人已近了,眾監(jiān)生已經抬手行禮,說:“學生見過司丞,見過老師?!?/p>
司丞頷首,環(huán)顧一圈,對眾人道:“這位是齊安侯,還不見過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