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焉道:“不是那個喜歡?”
“可我對你是那個喜歡,”姜焉說,“想與你生同衾,死同穴,修魚水之歡,燕好之事的那個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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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余再一次落荒而逃,真真是面紅耳赤,驚慌失措。姜焉本想攔著要個分明的結(jié)果,可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了,他怕把人嚇著。
宋余不知道,姜焉看著八風(fēng)不動,從容自若,自己耳朵卻紅了一個透。
到底也是頭一遭。
其實依著他們族里的風(fēng)俗,喜歡誰從來都是直白的。姜焉是獨子,他有個堂姐,瞧上了族中的一個青年,打定主意后直接騎著馬就殺上去將人攔住,問對方喜不喜歡她,愿不愿意與她結(jié)婚。姜焉那時年紀(jì)還小,堂姐教他,人這一輩子真正喜歡的人不會多,碰見了,不要遲疑,先下手為強(qiáng),搶回自己家里的才是自己的。
姜焉深以為然??烧嬲錾狭耍拇_是想帶回家中,可又怕他不愿,也怕驚著了他,自己也緊張兮兮的。戰(zhàn)場上和狡猾的馬匪斗智斗勇,生死一線尚且淡定的齊安侯,方才將那些話說出來時,掌心都出了汗。眼見著宋余并未回應(yīng),姜焉心中雖有失落,卻眼尖的瞧見了宋余紅得不像樣的臉——姜焉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想,宋余并未惱怒,斥責(zé)他,說明宋余并不討厭他如此剖白。
那就是對他有點兒喜歡了。
姜焉心中大定,心情都愉悅了起來,想起宋余手足無措的模樣,沒忍住,嘿的一聲笑了。
宋余當(dāng)真是被姜焉嚇壞了。
聽聽這說的什么話?修魚水之歡,燕好之事,這是能說的?他們兩個男人要怎么成燕好之事?姜焉又怎么能同他成燕好之事?
宋余一顆心都似掉油鍋里被炸得躥上躥下,一刻也定不住,匆匆回了課室內(nèi),瞧見別人,宋余又莫名心虛,將發(fā)燙的臉頰埋在臂彎里,連下午的騎射課宋余都告了假。
姜焉出來想去逮人時,就見看見了宋家的馬車屁股,嗯,跑得很快。
姜焉哼笑了聲,跑得了嗎?
他讓赫默先回去,赫默看了自家侯爺一眼,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是夜,長平侯府。宋余心不定,索性什么都不做,抱著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黑一通埋肚,柔軟的貓肚子讓宋余稍稍平靜了下來。
宋余:“小黑,齊安侯太奇怪了!”
黑貓:“?”
宋余說:“齊安侯竟然喜歡男人!”
黑貓:“喵喵喵?”
宋余聲音又低了下來,臉還是忍不住微微泛紅,小聲嘀咕道:“……他怎么能喜歡我呢?”
姜焉心道怎么不能喜歡你呢?黑貓揚起臉望著宋余,宋余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他不能喜歡我?!?/p>
黑貓湊過去,蹭了蹭宋余的下巴,又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宋余笑了聲,也低頭親黑貓的腦袋,說:“我知道,小黑喜歡我。”
“我也喜歡小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