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緊,反正姜焉不知道自己遐想他,見了就見了。
要出門時(shí),黑貓卻扒著他的袍擺不肯撒手,擺明了是要一起去的。
宋余為難不已。
黑貓:……果然是失寵了,從前偷偷摸摸,他不愿都要被帶著去,今日自己主動(dòng),宋余竟然不肯了。
外頭有別的貓了?
黑貓齜牙炸毛。
好在宋余見黑貓已經(jīng)生氣了,到底是不舍得愛寵,胡亂揉了一通,道:“乖乖的啊,我?guī)闳?guó)子監(jiān)可不許亂跑?!?/p>
這是怕自己給他惹麻煩了?!
黑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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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焉之所以纏著宋余要一并去國(guó)子監(jiān),無非是因?yàn)樗斡嘁估镒隽素瑝?mèng),他心里還是有些在意的,怕宋余是因?yàn)樽约旱奶仆弧?/p>
他怕宋余不想見到自己,亦或者是見著自己尷尬,不知所措。
姜焉自己也知道,他與宋余之間,不但橫亙著胡漢之別,二人也都是男人,他知道宋余對(duì)他并非全無喜歡,可這點(diǎn)喜歡有多少,宋余當(dāng)真又愿意與他走上這條路嗎?偏他又放心不下宋余,便只好纏著一起去。姜焉從前對(duì)自己這一支會(huì)化貓是深惡痛絕,無法接受,可如今竟覺得,倒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可以化作這么個(gè)小東西,沒皮沒臉地纏著宋余。
宋余并不知曉其中種種,他揣著自己的小黑貓,好在國(guó)子監(jiān)發(fā)的衣袍袖子寬,小心些,便足以遮掩。
成了貓,白日里便犯困,黑貓窩在宋余的書堆里迷迷糊糊地扒著宋余一角衣袍便睡著了。
宋余一整日都提心吊膽,生怕撞見姜焉,興許是有事絆住了,姜焉今日并沒有出現(xiàn)。直到散學(xué)宋余都沒瞧見姜焉的影子,連赫默都未出現(xiàn),宋余心里竟生出了一絲失落來。
這真是奇怪極了,他分明怕再見姜焉,可真沒見著,心里又不是滋味兒了。
宋余覺得自己真真古怪。
一整日風(fēng)平浪靜,哪成想,臨到要回府時(shí),卻撞見了郝如非。
自打宋余、阮承青和姜焉當(dāng)街落了郝如非的面子,他更是將宋余記恨上了,原本倒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只不過見了勢(shì)弱的,又見不得宋余曾受過的偏寵,便抬腳順勢(shì)踩上那么幾腳。誰能想,姜焉竟敢當(dāng)街朝他動(dòng)手,事兒傳回長(zhǎng)義伯府,長(zhǎng)義伯爺不敢招惹姜焉,又是對(duì)郝如非好一番耳提面命。
如今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宋余又落了單,郝如非豈能甘心?
郝如非今日出門是遛自己養(yǎng)的愛犬的,那可真是一條大犬,威武健壯,犬牙尖尖,淌著涎水,很是兇惡的模樣。大犬脖頸上系著鑲寶石的頸環(huán),牽在郝如非手中。
宋余的馬車就被攔在路中央,那大犬得了郝如非的授意,沖著宋余狂吠不止,好似下一瞬就要撲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