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薈見他笑了,更不好意思了,耳朵紅得發(fā)燙,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的,跟以往高冷的形象大相徑庭:“好、好的,那、那我先走了,老、老師?!?/p>
“好。”
孟薈拔腿就跑,連早餐都沒買,跑到食堂外后,心跳聲還如同雷鼓。
他還是,因為孟薈是直男,所以之前校長因為霍天翊約他談話,他也十分不情愿。
孟薈將自己異樣的感受稱之為“仰慕”,這么想著,心跳聲漸漸歸于平靜。
沒課了,吃完飯沈含章就打算離開學校了。
結(jié)果,腳剛邁出校門一步,麻煩就找上來了。
賀延西裝革履,在門口守株待兔,豪車也停在路邊,引得眾人駐足觀望。
恰好,賀延低頭整理袖子,沒看見他。沈含章邁出的腳步收了回去,正打算悄悄離開。卻被他叫住了:“含章!”
沈含章咂了咂嘴,舌頭抵住上顎,才忍住罵人的沖動。
他看向賀延,比了個手勢,示意把車開走。
賀延明白了,他點頭:“你不會跑吧?”
他清楚地看見了沈含章剛才的動作,擺明了不想見他。
沈含章?lián)u頭。
賀延放心了,他上車準備把車開走,但卻想起自己忘記問沈含章應該把車開到哪兒,于是停下手里的動作,搖下車窗,看向沈含章剛才站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見了。
賀延嘆了口氣。
如果說,剛剛看見沈含章的時候,賀延就感覺自己曾經(jīng)失去的東西一瞬間又回來了,心里被填得滿滿當當?shù)摹6F(xiàn)在,沈含章一消失,這些東西便頃刻化為烏有,就像一陣云煙,握不住也抓不牢,就像他這個人。
賀延和沈含章交往的時候,一直都是主動的一方,他說什么做什么,沈含章從來不說好,也從來不說不好,只淡淡地點頭。
聽到沈家破產(chǎn)消息的時候,賀延的以后就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人的了。
可是賀延猜錯了,這行為讓他把沈含章推得越來越遠。他知道胡婕不喜歡沈含章,故意到胡婕面前求她幫忙,果然,胡婕表面上答應了,,具體說了什么賀延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一定是不好的話。
下意識地,賀延心里有些難受,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事情真成了,沈含章往后就只屬于他一個人了,心里又止不住地激動起來,激動蓋過了愧疚和難受。
人都是貪心的,沒和沈含章在一起的時候,賀延做夢都想和他成為戀人。在一起后,又不甘心沉淪地好似只有他一人,沈含章一直都很清醒,賀延渴求平等的愛意,更渴求沈含章瘋狂的愛,于是他變了……
結(jié)果左等右等,只等來了沈含章死訊的那一刻。賀延只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還沒等賀延繼續(xù)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遠處樹蔭下就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還不快過來?!?/p>
聽到聲音,賀延這才如夢初醒,怔怔地看著樹下沈含章的身影,終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