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御回頭看了一眼:“……”
姜枕苦哈哈地站直,扣著軟帽,傷口處的疼痛讓他微微蹙眉,小張著嘴換氣。全身都沒什么血色,在月光的傾灑下,倒有一種活色生香的感覺。
謝御眼看著姜枕在自己的注視下手腳僵硬,心情也逐漸低落,有點(diǎn)懷疑是否是目光不夠友善――不過他也不敢友善了,怕面前這只妖出口驚人。
謝御微微抬手,避欽劍陡然出鞘,乖巧地環(huán)繞在姜枕身邊。
姜枕正在調(diào)整自己,被突如其來的劍意嚇到,身體抖了一下,還以為謝御這是煩了。
姜枕有些躊躇:
“我……”
“?”他還沒有說出兩個字,避欽劍便忽然劍尖朝下支棱著地面,靠在他的身邊。
姜枕險(xiǎn)些被突然靠近的避欽劍劃開一刀,驚惶地看向謝御。在后者臉上看見了一成不變的表情,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幾乎一瞬間,姜枕覺得他在諷刺自己不夠高。
謝御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頷首:“拽著。”
姜枕看著在自己肩膀處的避欽劍,有點(diǎn)沉默。腦子里轉(zhuǎn)動得再慢,也意識到這是要將避欽劍當(dāng)做拐杖來使用,但他沒有特別高興,因?yàn)楸锥耸置黠@。
如果答應(yīng)握住劍柄,那么他的走姿會因?yàn)槎惚茕h利的劍身而有些歪斜,很是滑稽。而且劍尖朝下,不可以控制,根本是一戳一個洞。
姜枕已經(jīng)分不清他跟謝御誰是傻子了。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姜枕有點(diǎn)抗議,向謝御展示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會染臟的。”
“無妨?!?/p>
“……”姜枕試圖用來回示意的眼神讓他明白。
謝御面無表情:“有人來了?!?/p>
姜枕忙地垂下頭,用軟帽扣住腦袋,余光中是避欽劍回鞘。等了良久,什么都沒有聽到,抬起頭時(shí),謝御已經(jīng)在不遠(yuǎn)處等他了。
姜枕呆住。
—
跟著謝御回到一貧如洗的正廳,姜枕將軟帽摘了下來,又被手上的傷口疼得小聲吸氣。沒有了指殼的保護(hù),血肉暴露在外,每碰到一下便是拳腳到肉的痛感。
姜枕心里的那股陰霾又瞬間籠罩了他,剛要難過起來,謝御便開口了。
“手?!?/p>
姜枕如夢初醒,把手伸了出去。
十指已經(jīng)沒有了指甲,鮮血往外淌久了,已經(jīng)凝固成了深褐色。每個指腹都有些腫,鼓了起來,看起來并不算美觀。
謝御將剛才拿的瓷瓶錮在指尖里,看著他重復(fù)道:“手?!?/p>
姜枕傻傻地看著他,將手往前伸:給他了呀!
但謝御依舊未動。姜枕有些犯難,將手心朝上:“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