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登徒子。
姜枕抱起木柴,別開他走:“這一點(diǎn)都不好笑。”
公子哥的桃花眼瞇起,面朝著他走路:“閣下就算不認(rèn),我也是知道的。妖的容貌和背影都與人修有所不同,旁人不知,但我一眼就能認(rèn)出。”
姜枕頓步,看著他,滿眼寫著:難道還要我夸你嗎?
公子哥輕咳兩聲,笑笑:“更何況,我的母親也是妖族出身,告訴我許多識(shí)別的辦法。我這些年足不出戶,還尚且未見到過活的妖。一時(shí)間有些心切,冒犯閣下了?!?/p>
姜枕抱著木柴,能感受到這位滿身富貴的人修并無惡意,但誰承認(rèn)誰是傻子:“然后呢?”
公子哥傻眼了:“你真不是?”
“……不是?!?/p>
公子哥本已經(jīng)展開了扇子開始悠閑地扇風(fēng),聞言驟然停下,并攏扇柄朝他拘禮:“小生不才,冒犯閣下了?!?/p>
“?”人修真是越來越瘋了。
姜枕看著他扇風(fēng)便覺得冷,而且自己時(shí)而還被顧及到兩下,更是凍得發(fā)抖。眼下這位公子哥離開了,姜枕才覺得周身漸漸回暖,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目光時(shí)而探尋了他的去向――金宵門。
公子哥似乎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很快扎入了人群中,被一群人簇?fù)碇x開了。
姜枕有點(diǎn)奇怪,此人來歷不凡、什么情況?
還有,母親是妖……?
前塵舊事,姜枕偶爾不被天雷劈的時(shí)候,也曾聽到過千年樹妖的講述。那時(shí)山間的動(dòng)物們都聚集在他的庇蔭下,乖巧地趴在地面,順著暖洋洋的金輝聽著它說。其中有一,便是前任妖王嫁給金霄南門的門主一事。
在那會(huì)兒人修與妖族的仇恨下,她過得也相當(dāng)幸福,只是流言蜚語太多,便于門主退隱五洲,不知去向。連她是否有子嗣,也是不知道的,但看那位公子哥的傻樣,不似作假。
如果妖王真的來到了這里……
姜枕苦思冥想,沒等想出個(gè)所以然,趙鑫便小跑過來,朝他道:“你這木柴需要去一下水汽吧?我?guī)湍?!?/p>
姜枕:“勞煩?!?/p>
他歪過頭去看天地風(fēng)雪,磅礴的寒風(fēng)和潔白將雙眸瞬間遮掩,只隱約看見那群湘葉色的長袍里,偶爾渙散出嬌嫩的粉。像是從富貴中開出的花,卻不需要受到最強(qiáng)勁的保護(hù)。而與此同時(shí),淡淡的桃花香也縈繞開,覆蓋了很大的面積。
無需掩飾她的身份,妖。
趙鑫還在烘烤木頭,看著姜枕發(fā)呆,順著目光看過去:“怎么了?”
姜枕:“沒事?!?/p>
將烘烤好的木柴收起來,又留了一部分給趙鑫:“多謝。”
趙鑫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小事,小事。”
抱著木柴離開,繞過密集的氈帳,姜枕找到了溫竹,被后者拉下來坐著?;痨`根的修士幫忙,火焰便瞬間燃燒起來,周圍溫暖了許多。
溫竹一邊烤火,一邊說:“用火符便好了,你這手凍的?!?/p>
姜枕奇怪地看著他,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雙手,還有鼓囊囊卻幫不上忙的儲(chǔ)物袋。溫竹懂了,捂住額頭,被他的貧窮給整笑了。
姜枕就靠著溫竹,伸出手在火旁取暖。就算有火符,他也很少用的,跟熱水澡一樣,明明可以用洗滌術(shù),但他喜歡真切地去觸碰萬物。
火柴在大雪天里面燃燒,卻并沒有熄滅的趨勢(shì),用靈力注入時(shí),反而更加的溫暖和蓬勃。不一會(huì)兒,旁邊就扎了許多氈帳遮住寒風(fēng),修士們圍在一塊兒取暖,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