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乖乖?!?/p>
那只小人精便側(cè)躺下,聽話地閉上眼睛。它長相實在太可愛,讓人心中都軟和下來。
“真是長不大的小孩兒。”阿姐無奈地笑。
姜枕卻愣愣地看著她。過去百年的時光,此刻就像走馬燈般在腦中回放,在眼前重現(xiàn)。那些親情,合家團圓的情景,是那樣的近,卻永遠觸碰不到。那些暖如浪潮般從全身退去,只剩滿目的冰。
他的目光落到那只小人參的身上,終于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去。阿姐看見了,只抿住唇,開口道:“我走了?!?/p>
她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黑霧自動退散,卻又立刻撲上來糊住大家的視線。姜枕站在原地,眼淚瘋狂地往下涌,往下流。
“阿姐……”
姜枕道:“阿姐!”
不要丟下我。
就在那一剎那間,阿姐也回過頭,伸出手,大乘修為將黑氣匯聚成密不透風的城墻,將他和姜枕關(guān)閉在內(nèi)。
姜枕幾步作跑,作奔,最后卻無力地跪在阿姐的面前。對方的目光柔和,落到他的身上時,居然伸出手,輕輕地牽住那哀求的指尖。
少年滿眼都是淚,蒼白的臉頰如此瘦削,哭起來時沒有聲音,卻像青梅淋雨,即將破開的酸甜。
他近乎是抖著聲音說:“長姐如母,待我如親子、阿姐……一路保重?!?/p>
阿姐靜靜地看著他,旋即抽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臉頰,露出一個笑。
“一路保重,孩子。”
阿姐離開的這天,
仍舊細雨如綿。鉛灰色的天空靜靜地壓迫在上邊,黑霧逐漸消退,露出最開始的模樣。白日猶如一面鏡子,
將山雪倒映。姜枕垂著頭,
雙膝極為疼痛。
而身后,
謝御將他半抱了起來,
看著他通紅的雙眼,抓住姜枕想要去揉的手:“別去揉。”
姜枕道:“難受……”
謝御便將他打橫抱起:“蹭我衣襟上便可?!?/p>
消瀟站在后邊,正在跟東風行對棋,見他們收拾好了,
才落子道:“要走嗎?去哪?”
謝御看著姜枕迷糊的模樣,替他開口:“守村人那?!?/p>
說是守村人,其實只不過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花種鋪子,四人到這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