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很難言喻當(dāng)下的心情。
他道:“嗯,你喜歡這里嗎?”
東風(fēng)行微愣,姜枕繼續(xù)道:“船不見了、我會找新的辦法出去。可能要委屈你多待幾日。”
金賀打斷:“這怎么行?你知道東風(fēng)行的情況,不能再拖、沒船我?guī)湍恪?/p>
消瀟道:“金賀?!?/p>
她的語氣很嚴(yán)肅,金賀怔住。東風(fēng)行道:“恩人不必介懷,如何都行。我已經(jīng)麻煩你們很多?!?/p>
金賀急道:“不成!你這病來得蹊蹺,也沒有好轉(zhuǎn)的趨勢,再待著不就——”
“死”這個讓金賀避諱的詞,始終無法說出口。
姜枕道:“我明白?!?/p>
他的語氣疲倦,謝御將姜枕攬住,雖目光漠然,但舉止給足了擔(dān)憂。
消瀟道:“我來幫你吧。”
姜枕抬頭,目光無神地看著雙手,又聚焦如常:“你們先休息,我跟謝御去忙就好。”
金賀:“不能這樣、我也可以幫忙,多聽我的想法吧!”
消瀟:“你擔(dān)心他、我們難道不是?有百種辦法出去,但被阻撓是姜枕的錯嗎?”
金賀道:“我沒有逼他!”
姜枕嘆息:“謝御,你跟著我?!?/p>
謝御:“嗯?!?/p>
姜枕披緊衣袍,跟謝御走到崖底。海浪和冷風(fēng)卷席到身上,冷得讓人瑟縮。漆黑的夜幕和雨,天穹沒有絲毫光亮。
姜枕想要將藏在崖底的船推出,謝御過去幫忙:“我來吧。”
他從后單手擁著姜枕,說:“還要什么,我?guī)湍??!?/p>
姜枕仰頭,指著桅桿上搖晃的銅鈴,和懸掛的油燈。
“還沒跟你一起同舟看海,就在這實現(xiàn)吧?!彼p聲說:“就當(dāng)我們住過東洲?!?/p>
謝御:“……”
今夜的姜枕很不對,他直覺出些問題,但在漫天的雨中難以思考,所以先把船推至海上漂浮。
姜枕鉆進(jìn)撐蓬中,攏緊衣袍,想挨在謝御的臂膀,又怕打shi他。
謝御卻看出來,手臂牢固地將姜枕鎖在身側(cè):“別擔(dān)心。”
姜枕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
一切都太匆忙,孤舟外大雨傾盆,綻放無數(shù)漣漪。海天共色,橙黃色的暖燈映照著彼此的面容。
姜枕近乎是貪婪地,用目光研磨謝御的每一寸棱角,和冷峻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