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見地點選在戲樓附近的包廂。吃完飯再聽戲。
屈景爍離得較遠,比約定時間提早了快兩小時,他就帶人坐上汽車。
到酒樓時,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他以為自己肯定是先到的那個,結果一推門,看見了坐在窗前的人。
席鳶在紅木餐桌邊。窗簾緊拉,讓室內(nèi)顯得昏暗,屈景爍看不具體他的表情,隱約是不大高興。他能看得清楚的,是席鳶手上一雙潔白嶄新的手套。
“帶過來?!鼻盃q朝身后一揚手。
頭發(fā)亂糟糟的男仆被推倒在地毯,過長的袖子隨他掙扎縮上去,露出被鐵絲綁住的手腕。
“這是?”席鳶盯著屈景爍。
“蕭老爺子的好狗?!?/p>
屈景爍目光在席鳶手套上一撩:“倒是巧,不用我再問伙計要副手套了?!?/p>
腳輕輕一踢地上扭動的男人,屈景爍把他踢得翻了個面。
仰面的男人看清了席鳶的臉,眼神閃爍。
被自己侮辱的女孩男孩全姓席,面對著真有血緣關系的仇恨的正主,男人前所未有地清晰意識到了,如果說出會有怎樣的下場。
臨到關頭,他忽倔強地一言不發(fā)。
“你怕他,就一點兒也不怕我么?”屈景爍抬腿,鞋尖踩上了男人緊張滑動的喉結。
他的聲音放輕時,會像羽毛似地撓人。在場的兩個先是遵從本能地一反應,再才是害怕的害怕,克制的克制。
席鳶想著:他邀請我聽“請神戲”,他也覺得神才是該迎接的,邪祟是該驅逐的。
一雙戴著潔白手套的手,因為克制而攥緊。
屈景爍施力,碾壓得男人一張臉漲紅。
紅逐漸變紫,舌頭也在窒息里吐出,男人快要翻白眼,表情顯出告饒:
“少、少爺……別踩……了,我說,我說……”
“哼?!鼻盃q讓他把對自己交代的再對席鳶交代一遍。
表面是按劇情黑化,其實不過是順心而為,他怎么會是人家刁難了真不記仇的大好人。
何況這人做過的事不是一個惡心可以形容。
“你好像不一樣了?!毕S的注意力不在男人交代的那些血腥的話上。
他的眼仁先是把屈景爍完完整整掃了一遍,最后停在屈景爍的鞋尖。
“家中接二連三出了那么多變故,正常人都會有點改變?!?/p>
不能妨礙男人交代實情,鞋尖沒有加力,虛虛踩在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