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著屈景爍吃完,傅彬拿眼瞥向沈絳旁邊。
那位置坐著沈絳的助理,石剛。
石剛是一位體格壯碩面龐紅潤的青年。接到傅彬眼神,頓笑得十分討喜,熱汗騰騰地往沈絳那邊一靠,“老板,”他大手把自己盤里剝好的大蝦哐一推,“怪我,沒得傅助考慮周全,這大蝦可香,來倆?”
沈絳面部肌肉輕輕抽動:“謝謝,小石,我已經(jīng)飽了。”
“誒,可您還沒吃多——”
“你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湊到石剛耳邊,沈絳手掌按上他肩膀,加重力氣。
石剛一噤。
快速看了眼對面兩人,沈絳目光放到不遠處:“我去陪管理署的聊聊,你們慢用?!?/p>
漱過口,坐到管理署的那桌,沈絳邊笑著交談邊抿茶,目光卻是止不住飄移。
傅彬的動作看起來是體貼。
可向來本能走在理智前頭的沈絳,卻直覺地感到,傅彬一舉一動里帶著某種自己分析不出來但讓自己難受的東西。
尤其最后,直接喂到口中的動作,看似溫存,隱隱透著掌控欲。
可自己的好友,卻是一無所知。
又或許是知道,但因為傅彬是自己喜歡的人而他是自己好兄弟,愛屋及烏——好像不該這么用,沈絳又想抓頭發(fā),想起阿景的交代,連忙放下手——差不多的意思,所以放縱了傅彬的冒犯。
又因為傅彬年齡小,景爍仿佛還感到愧疚,感覺像是辛苦了自己的弟弟照顧自己。
他眼睜睜看著傅彬拿起shi巾為阿景一點點擦凈臉頰。
那動作,跟描摹也差不了多少,景爍雖然眼里有點尷尬,還是以那般信賴的態(tài)度,柔柔軟軟地允許了。還說,謝謝。
沈絳幾乎生出一種錯覺,像是,阿景被占了便宜,還傻乎乎感謝占便宜的人。
上午的儀式,下午其它的雜七雜八,傅彬一直與自己的好友形影不離。
沈絳始終沒能找到機會提醒。
其實就算有機會,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對阿景說。
傅彬,可是他推薦的。
更重要地,毫無證據(jù),只顯得自己是在挑撥離間,無理取鬧。
因為吃醋——阿景會這么想自己吧。
只要想到阿景會誤解自己是個愛捕風捉影、愛懷疑吃醋、愛挑撥離間的人,心就如被絞緊般難受。一切結束時,沈絳悵然跟屈景爍道了別。
轉(zhuǎn)身時腦海里閃過的,依然是傅彬無微不至照顧阿景的一幕幕。
思來想去,還是難解,沈絳回到車里,最終到底抓亂了一頭打理漂亮的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