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常年累月做家務,這件襖子上沾了不少油污,黃不黃白不白的,辨不出顏色,上面甚至還打了幾個針腳粗陋的補丁。
劉二毛媳婦一把就將她扯了過來,“哎呀你這死妮子,老娘叫了半天你是聾了嗎?怎么才出來,還不快來見見人?!?/p>
才一轉身,陸耀祖看清來人的樣子后,再一看這架勢,早就嚇得抬腳就跑了。
這哪里來的瘋婆子,閨女打扮的跟個叫花子似的,居然還想往他跟前湊,真是嚇死他了。
這江小辭家里,附近住的這都是些什么人吶,他們家是真的有錢嗎?他表示懷疑。
身后,那個瘋婆子奇怪的咦了一聲,看他腳底抹油,頭也不回的跑遠后。
她氣得回身就擰上了自家閨女的胳膊,“死丫頭,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天大的福份到跟前都接不住,出門怎么連個頭都不梳,活該你連個公蒼蠅都不叮。”
劉大丫委屈的躲開,哭道:“家里沒有梳子了?!?/p>
劉二毛媳婦怒道:“放屁,咋會沒有梳子,你不用老娘還要用呢。”
劉大丫更加委屈:“前兒個就讓二娃給扔灶爐里了,是你說扔了就扔了,回頭有空再買的。”
結果一回頭,就回到現(xiàn)在也沒買。
劉二毛媳婦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個敗家玩意兒,回去把衣服都給我洗了?!?/p>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自去買菜了,只是想到那一籃子糕點,那樣香,真是太可惜了。
劉二丫抹著淚,十分委屈,大早的,憑白遭了頓無妄之災,她心里十分難過。
外面沒了動靜,江小辭估摸著陸耀祖臉皮再厚,估計這會兒也走了。
于是打開門正要出去買東西,卻看見對門劉二毛家的大閨女在哭。
她不禁嘆氣,走過去柔聲安慰:“大丫,你媽又罵你了?”
劉家重男輕女,這大院里的人都知道。
雖然別家也有重男輕女的,像她這樣被父母愛若珍寶的極少,但也沒有像劉二毛家這樣,就差沒把個閨女當成丫環(huán)使喚,動轍打罵,還什么活都得干。
劉大丫一聽,更是難過,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直往下掉。
一邊哭,一邊忍不住委屈道:“我媽嫌我……嫌我磕磣,沒梳頭,可家里連把梳子都沒有。”
“別哭了?!苯∞o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畢竟是別人家里的事,她也不好多嘴。
想了想,她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錢,遞給她:“喏,這是我自己攢的零花錢,二丫你自個兒收著,別讓人知道了,都是大姑娘了,除了梳子,再給自己買點花兒戴戴吧?!?/p>
劉二丫除了家務活,平時偶爾也出去做事的,雖然賺的錢都上交給家里了,但手里多少,也會留一點點錢買東西。
所以這二塊錢雖然不多,她拿著買了東西也沒有什么。
但劉二丫哪肯要,連忙推辭,“不用了小辭姐,我……我不能要你的錢?!?/p>
“拿著吧,我也就這么多了?!苯∞o自然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向外人哭哭窮:“最多我這半個月,少花點錢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