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偷偷摸摸,擺明了是沖著殺他們來的。
沈延川閉了閉眼。
他極少有這樣心緒波瀾的時候,哪怕是身中毒箭,命懸一線的時候,也從來沒有。
可剛剛看到葉初棠眼眸緊閉,無力倒在他肩上的時候,他心里竟浮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慌張,甚至可以稱之為害怕。
偏偏罪魁禍?zhǔn)走€如此云淡風(fēng)輕,根本不當(dāng)回事兒。
葉初棠想了想,大家現(xiàn)在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沈延川剛才那反應(yīng),估計(jì)真是不想看她死在這,也算有情有義,便又安慰道:“其實(shí)這真的不算什么,我心里有數(shù),不會真的睡死過去。何況現(xiàn)在是夏天,雨停了也就好了,真正難熬的是冬天?!?/p>
她陷入回憶。
“有次下大雪的時候,我?guī)ОL(fēng)出去逮兔子,結(jié)果兔子還沒抓著,他因?yàn)閮商鞗]吃飯先昏過去了。當(dāng)時雪已經(jīng)沒到了我的膝蓋,怎么喊他都不醒?!?/p>
沈延川凝眉:“后來呢?”
葉初棠:“我給他兩耳光,打醒了?!?/p>
沈延川:“……”
葉初棠笑起來:“不過好在那次我們找到了一個兔子窩,收獲豐盛?!?/p>
那是他們南下逃亡之后,第一次吃飽。
阿風(fēng)的腳趾頭都差點(diǎn)凍壞死,要不是葉初棠那兩巴掌,他估計(jì)真要悄無聲息死在那個大雪天了。
沈延川朝著外面看去。
他其實(shí)沒什么要看的,從這里也只能看到被雨打濕的枝葉,垂落下洞口,外面的景色都被遮掩,看不清晰。
可他不能再看葉初棠。
不能看她臉色蒼白卻依舊微微翹起的唇角,更不能看她烏黑溫潤始終澄澈的眼。
“天黑之前,你必須回古靈寺?!鄙蜓哟ǖ?,“你的傷不能再拖。”
他語調(diào)平靜,卻帶著十分篤定。
葉初棠正要開口,忽然見沈延川起身。
他鳳眸微凝。
“人來了。”
葉初棠愣了愣,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哥!初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