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無力地垂下頭。
“……既然你們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
沈延川挑眉,“這么說來,你是認了?”
高邑頹然。
實際上,他已心如死灰。
他苦笑一聲,“我認或不認,不都是一個死嗎?”
無非是早晚的區(qū)別罷了。
沈延川眸子微微瞇起,輕笑一聲。
“如此看來,你倒是忠心耿耿,連死也不怕,舍棄性命也要追隨你主子而去?!?/p>
高邑心頭一顫,臉上浮現驚愕之色,“你說什么?。克懒耍。康置魇潜涣鞣拧?/p>
高邑的聲音戛然而止。
令人窒息的沉默逐漸蔓延,猶如潮水將一切吞噬。
高邑臉色慘白。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
他渾身僵直,周身血液似是凝固,喉間像是被什么死死堵住,額頭青筋直跳,嘴角抽搐扭曲了幾下,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然而,有他方才的那句話,已經夠了。
沈延川薄唇微挑,回頭看去。
“三位大人,如此,可否?”
高邑已經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該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了。
不過幾句對話,短短幾個交鋒,他已經丟盔棄甲,輸得徹底!
他緊咬牙關,幾乎咬出血來,“沈延川……你詐我!”
“兵不厭詐的道理,你主子沒教過你么?另外,若我剛才所言全都是假話,你又怎么會這么輕易承認?”
沈延川語調從容,平靜的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氣不錯。
身后的陳松石幾人也終于走了出來,神色頗為復雜。
有高邑的那一句,已經足夠指認——他的所作所為,都是蕭成煊指使!
“真是想不到……二殿下身份已經如此尊貴,何以至此??!”
徐鳳池掃了一眼高邑,心里想的卻是,他總算知道當初徐杰的那份證詞是怎么來的了……
沈延川平素極少親自出馬,他手下的黑騎衛(wèi)各有職能,其中不乏善于審問之人。
可直到此時親眼見了,徐鳳池才清楚意識到——沈延川才是真正擅長此道者!
洞察人心,細致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