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微臣先前也并不知曉……昨日微臣便昏迷過一次,今早才醒來,許是、許是才出現(xiàn)的……”
聽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條血線是怎么來的。
自然更不知道什么“蠱毒”相關(guān)的東西了。
“是嗎。”
穆武帝卻似乎并不怎么信,蒼老而銳利的眼睛依舊落在范承卓的身上,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說來,你病的這些時日,也并不算長,卻似乎格外嚴(yán)重。朕記得上個月見你的時候,你還精神十足,這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竟就成了這樣。聽說,你連太醫(yī)都沒請?”
最后一句話,看似隨意,卻如重錘狠狠砸在范承卓的心上!
他臉色更加蒼白,跪地磕頭為自己辯駁。
“陛下明鑒,微臣、微臣如此……實是有愧!”
穆武帝一動不動,像是在等他的解釋。
范承卓渾身冷汗直冒,每一個字都費盡了氣力。
“微臣自知有錯,自遭貶斥,夙夜難眠?;疾∫院?,也是憂心思慮,身體每況愈下,卻更不敢叨擾他人,亦未請?zhí)t(yī)診脈……這才拖到今日?!?/p>
這話不無道理。
從風(fēng)光的刑部尚書,一朝貶斥成了五品官員,早不知被多少人暗暗唾棄,避而遠之。
只是……不請?zhí)t(yī)也就算了,竟是連尋常的大夫都不請?
穆武帝看著他,語氣緩和了幾分。
“身體要緊,何必如此。便是請個好點的郎中,也好過如今。”
范承卓低頭咳嗽幾聲,苦笑,“多謝陛下掛懷,微臣其實也沒想到,這次竟病得這般嚴(yán)重……”
“說來,范大人府中的下人,也是太不上心了。”葉初棠忽而開口,“那日我遇到范大人,已經(jīng)寫就了藥方,叮囑范大人務(wù)必好好服藥,保重身體。但從范大人的情況來看,貴府的下人們并未好好照看,甚至連藥都不曾煎上一副?”
葉初棠說著,眉眼之間帶了淡淡冷色。
“即便范大人并無家人陪伴在側(cè),這些下人也都是領(lǐng)了月銀的,理應(yīng)做好自己的差事。怎么范大人一朝病弱,竟讓這些下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范承卓中舉之前,在老家曾經(jīng)結(jié)過一次親,這使得當(dāng)時想招他為婿的許多門第世家頗為可惜。
也有人曾建議他休妻另娶,被他嚴(yán)詞拒絕,甚至直接將人趕出門外,再不來往。
此事一時傳為美談,人人都道范承卓情深義重。
但后來他派人去老家接妻子來京的時候,才知道妻子已經(jīng)病重,沒多久便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