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謝安鈞聽到這個名字,心底便瞬間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先前在謝家,那少女沉靜從容的模樣,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腦海。
那個葉初棠要是真的來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橫生枝節(jié)?
謝安鈞立刻開口反對,“陛下已經(jīng)宣了太醫(yī)前來,你這番說辭,難不成……是信不過太醫(yī)院的諸位大人?”
謝安白理所當然道,“葉二小姐的醫(yī)術,相信京中人士都已有所耳聞。便是連陛下也對葉二小姐信賴有加,此時請她來,也是多一重保障,不是嗎?倒是忠勇侯,怎的好像對此事十分反感一般?”
“我沒有!”
謝安鈞氣得腦仁疼,心中忐忑地偷偷朝著上面瞥了一眼。
誰不知道穆武帝的命就是葉初棠救回來的,他怎么敢當面詆毀?
“我不過是覺得,這樣著實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怎么能算是小題大做?”謝安白打斷他的話,“一來,范大人是朝廷命官,二來,他與鄭抱粟關系非比尋常,或許也能從他那里打探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來。無論怎么說,眼下都需要先保住他的性命,莫非在忠勇侯看來,還有比葉二小姐更合適的人選?”
“我——”
謝安鈞啞然,心中惱恨!
這個謝安白自小便伶牙俐齒,無理也能辯三分!
他向來說不過他,只是往日還能以大哥的身份占據(jù)上風,現(xiàn)在卻……
察覺到周圍氣氛的凝重與嚴肅,謝安鈞只能生生忍下這口氣。
“我沒有那個意思?!?/p>
穆武帝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安白所言有理,既如此,來人,去請初棠進宮?!?/p>
李公公當即應聲,“是。”
穆武帝偏頭低聲咳嗽了兩聲。
“朕乏了,等初棠來了,看過范承卓的情況,再說不遲?!?/p>
謝安鈞頓時懵了。
這意思,穆武帝竟打算暫停審問,等葉初棠來!?
“陛下,這怎么能——”
謝安鈞下意識反對,然而話沒說完,就迎上了穆武帝淡淡掃來的眼神。
“怎么,忠勇侯以為不妥?”
謝安鈞脊背陡然一寒!
他渾身僵硬,艱澀開口,“微臣、微臣……并無此意,陛下龍體要緊。”
穆武帝這才收回目光,在李公公的攙扶下,起身離開,去了偏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