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血符傳說（第2頁）

“只是沒得選?！碧K瑤接過話頭，將濕布扔進旁邊的水桶，“就像我們現(xiàn)在一樣?！?/p>

她站起身時，林縛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有些紅。但沒等他細想，尖銳的警報聲突然撕裂了鎮(zhèn)魔關(guān)的寧靜——不是之前那種斷斷續(xù)續(xù)的預(yù)警，而是連綿不絕的長鳴，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撞向城門。

趙猛的呼嚕聲戛然而止，他像只受驚的豹子般彈起來，腰間的酒葫蘆“哐當”砸在地上，酒水混著碎冰滲進泥土：“是蝕骨淵的方向！”

林縛抬頭望去，只見關(guān)外的天空被染成了詭異的紫黑色，無數(shù)黑影正從云層里墜落，像一場不祥的雨。城墻上的守軍已經(jīng)開始放箭，但那些箭矢在靠近黑影時，紛紛化作齏粉。

“是骨蛾！”趙猛的聲音發(fā)顫，“傳說中吞天獸的伴生妖魔，以靈力為食！”

蘇瑤已經(jīng)拔出了長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決絕的光：“不是說血符能鎮(zhèn)住它們嗎？”

“你看那結(jié)界！”趙猛指向城墻外的淡金色光罩，那些原本流動的光暈此刻正變得黯淡，像是被什么東西啃噬著，“血符的力量在衰退！它們感應(yīng)到了！”

林縛下意識握緊懷中的青銅符，那絲溫熱突然變得滾燙，像是要燒穿他的皮肉。他看見最前面的骨蛾已經(jīng)撞在了結(jié)界上，光罩泛起劇烈的漣漪，石墻上的裂縫開始蔓延，露出里面暗紅色的磚——那是用當年修士的血混合黏土砌成的。

“跟我來！”趙猛抽出背后的巨斧，斧刃上的寒光映著他猙獰的傷疤，“去祭壇！那里有最大的一塊血符碎片！”

林縛和蘇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蘇瑤的劍尖微微顫抖，卻依舊堅定地指向關(guān)外：“走！”

三人剛沖下石階，就聽見身后傳來轟然巨響——西城墻的一角塌了。無數(shù)骨蛾像潮水般涌進來，它們的翅膀扇動著，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所過之處，石墻上的符文紛紛剝落，守軍的法術(shù)打在它們身上，竟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

“它們不怕靈力！”有人嘶吼著倒下，他的靈力在接觸到骨蛾的瞬間，就像被海綿吸走的水。

林縛突然想起趙猛的話——血符的力量隨著善惡平衡波動。那現(xiàn)在……是人間的惡念，已經(jīng)多到壓不住這些妖魔了嗎？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青銅符，滾燙的觸感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而前方的祭壇方向，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紅光，像是黑暗中燃起的一點星火。

“快！”趙猛的巨斧劈開一只撲來的骨蛾，綠色的漿液濺在他臉上，“那是血符在求救！”

林縛握緊劍，跟著趙猛沖向祭壇。蘇瑤的身影緊隨其后，她的腳步比以往任何時侯都要快，劍穗在奔跑中劇烈晃動，卻始終沒有掉落。

骨蛾的嘶吼聲越來越近，結(jié)界破裂的脆響在耳邊炸開。林縛知道，他們必須趕在血符徹底熄滅前到達祭壇。只是他不明白，那塊沉寂了百年的血符碎片，真的能在這一刻，重新喚醒十七位修士的執(zhí)念嗎？

祭壇前的石階上，已經(jīng)鋪記了守軍的尸l。趙猛一腳踹開沉重的石門，林縛看見祭壇中央的石臺上，一塊巴掌大的血色玉符正在閃爍，光芒微弱得像風中殘燭。而石臺下，密密麻麻的骨蛾正堆疊著往上爬，它們的觸須貪婪地伸向玉符，每靠近一寸，玉符的光芒就黯淡一分。

“守住這里！”趙猛的巨斧插在地上，形成一道屏障，“林縛，把你懷里的銅符拿出來！”

林縛剛掏出青銅牌，就見它突然掙脫掌心，飛向石臺上的血符。兩塊符牌在接觸的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紅光，那些攀爬的骨蛾像是被烈火灼燒，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紛紛墜落。

但更多的骨蛾正從門外涌進來，趙猛的巨斧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蘇瑤的劍法也開始凌亂。林縛看著石臺上交相輝映的符牌，突然明白了什么——所謂的善惡平衡，或許從來不是指世人，而是指守關(guān)者自已。

就在這時，血符的光芒突然開始收縮，像是被什么東西強行壓制。趙猛悶哼一聲，肩頭被骨蛾的觸須掃過，瞬間出現(xiàn)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泛著詭異的綠色。

“趙大哥！”蘇瑤想去支援，卻被幾只骨蛾纏住，長劍上的靈力正在飛速流失。

林縛看著石臺上越來越暗的紅光，又看了看趙猛滲血的傷口，突然讓出了一個讓蘇瑤目瞪口呆的舉動——他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劃向自已的掌心。

鮮血滴落的瞬間，石臺上的血符突然劇烈震動，一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將整個祭壇籠罩其中。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骨蛾，在光柱里紛紛化為灰燼，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趙猛愣住了，蘇瑤也愣住了。林縛看著自已掌心愈合的傷口，又看了看石臺上重新變得溫潤的符牌，突然明白趙猛說的“執(zhí)念”是什么——不是悲壯的犧牲，而是哪怕只剩一滴血，也要守住身后人間的決心。

但他來不及細想，關(guān)外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聲音比骨蛾的嘶吼恐怖百倍，仿佛有什么沉睡了千年的怪物，正在蝕骨淵底緩緩睜開眼睛。

趙猛臉色慘白：“是……是吞天獸的氣息……”

血符的光柱劇烈晃動起來，像是在恐懼，又像是在……回應(yīng)。林縛握緊掌心的青銅符，知道真正的考驗，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