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魔關的十七處陣眼分布在關內各處,最隱蔽的一處藏在軍械庫的地窖里。林縛跟著趙猛走下潮濕的石階時,定界石突然發(fā)出急促的藍光,像是在預警。
地窖中央的石柱上刻記了血符紋路,此刻正泛著暗淡的紅光,紋路間滲出黑色的粘液,與蝕骨晶的濁氣一模一樣。守陣眼的老修士倒在地上,胸口插著把匕首,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現(xiàn)詭異的青黑色。
“是蝕骨晶的毒?!壁w猛蹲下身檢查傷口,臉色越來越沉,“但這匕首……是我們守軍的制式?!?/p>
林縛注意到老修士的手指蜷縮著,像是死前攥著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掰開死者的手指,里面是半片撕碎的符紙,紙上的朱砂印與李監(jiān)丞布告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是欽天監(jiān)的人干的?!碧K瑤的聲音發(fā)緊,“可他們怎么進來的?軍械庫的守衛(wèi)……”
話音未落,地窖外突然傳來廝殺聲。趙猛猛地掀開地窖的暗門,只見十幾個守軍正與欽天監(jiān)的秘法修士纏斗,地上已經躺了三具尸l,都是鎮(zhèn)魔關的老兵。
“李狗娘養(yǎng)的!”趙猛怒吼著沖出去,巨斧劈開一名秘法修士的頭顱,綠色的血液濺在他臉上,“早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
林縛將蘇瑤護在身后,長劍出鞘時,定界石的藍光突然暴漲。他發(fā)現(xiàn)那些秘法修士的法器上都刻著與蝕骨晶相似的紋路,每當他們催動靈力,石柱上的血符紋路就會劇烈震顫,像是在痛苦掙扎。
“他們在吸收陣眼的力量!”林縛大喊著提醒,“別讓他們的法器靠近石柱!”
蘇瑤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個小小的銅哨吹了起來。哨聲尖銳,很快就有十幾個修士從軍械庫的側門沖進來,都是些與她相熟的新兵:“這些是信得過的人,趙大哥讓我提前安排的?!?/p>
林縛這才明白,蘇瑤看似沖動,實則早有準備。他握緊定界石沖向最近的秘法修士,藍光撞上對方的法器時,竟發(fā)出金石交鳴的脆響。那修士慘叫一聲,法器上的紋路瞬間崩裂,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這石頭能克制他們!”林縛喊道,將定界石的藍光引向石柱。隨著藍光的注入,血符紋路的紅光漸漸恢復,黑色粘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戰(zhàn)斗很快結束,幸存的秘法修士被捆了起來,卻都咬緊牙關不肯說話。趙猛一腳踹在為首者的胸口:“說!還有多少陣眼被你們動了手腳?誰是你們的內應?”
那修士突然怪笑起來,嘴角滲出黑血:“晚了……十七處陣眼,已經破了九處……”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林縛,“血符醒不了的……從來就沒有什么血符,只有……”
話沒說完,他就頭一歪斷了氣,臉上還保持著詭異的笑容。
趙猛的臉色鐵青,他望著石柱上尚未完全恢復的紋路,聲音發(fā)顫:“九處……再破三處,結界就會徹底崩潰。”
林縛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想起老者說的“被封印在異空間的妖魔”,如果那些東西真的沖出來,鎮(zhèn)魔關這點人手,根本不夠塞牙縫。
“我們去下一個陣眼?!绷挚`握緊定界石,“不管有多少內應,總能找出來?!?/p>
可當他們趕到下一處陣眼時,看到的卻是更加詭異的景象——守陣眼的修士吊死在石柱上,腳下的地面用鮮血寫著“叛徒”二字,而他胸口的令牌,赫然是趙猛親授的百夫長腰牌。
“不可能?!壁w猛的聲音發(fā)僵,“老王跟著我出生入死七年,他不可能……”
林縛蹲下身檢查尸l,發(fā)現(xiàn)死者的指甲縫里有殘留的朱砂粉,與李監(jiān)丞布告上的印記成分一致。更奇怪的是,石柱上的血符紋路完好無損,絲毫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是偽造的?!绷挚`站起身,“有人殺了他,再偽裝成自盡,想讓我們自亂陣腳。”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守軍,“而且,兇手知道我們會來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