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嗅覺敏銳,能若隱若現聞到來自妧嶸身上那股脂粉香,還要以為這般落落大方、理直氣壯的妧嶸不曾去過藏嬌的街巷。
“主家……”平氏許是也察覺出他此刻比發(fā)怒時好說話,于是試探著問道:“今日登門,那邊可有說我們兩家今后是何打算啊?”
她還是膽怯的,只提“那邊”,不明說王府。
妧嶸抬頭冷笑,看了白日里跟他一同出門的妧枝一眼,竟奇異地沒有過多冷嘲熱諷。
“什么打算,不過是它濉安王府自己的算計罷了?!?/p>
“想必今天的事,大娘已經跟你說了?!?/p>
妧嶸冷不丁道:“不過,事情未必沒有轉機。”
隨著話音落下,正漫不經心捻著飯粒的女郎也在此刻緩緩停箸。
掀眸看向那雙充滿狡詐而得意的眼睛。
妧嶸無不自豪道:“我去會友,請人做了說客,要找濉安王討個說法,大概也是知曉那邊不占理,親事本是這位王爺先起的苗頭,中途作罷,本就理虧于我們。”
“其事后傳話與我商量,冤家宜解不宜結,萬不能與我傷了同僚和氣。所以……”
“親事,繼續(xù)。”
桌上除了妧嶸,其他人都不說話,只表露出驚訝的態(tài)度。
平氏余光覷著妧枝,為心中擔憂發(fā)愁,“可,不是說那位商大郎不愿意……”
宛如沒放在心上,妧嶸擺擺手,“那不重要。”
“倒是大娘呢,怎么想的?可不要叫為父失望啊。”
他目光落在妧枝身上,壓迫的意味濃厚。
本就不怎么有食欲的女郎放下筷子,平淡地與生父對視,“不知這親事,具體如何安排?”
妧嶸卻像賣起了關子,“你只管答應出席,其余可不必管。到時再隨我去一趟王府?!?/p>
妧枝到了年紀,她早已及笄,只要父母還在,就擺不脫婚姻大事被安排的命運。
妧嶸打定主意要將她嫁人,不如他所愿難以干休。
“屆時好生打扮一番,若是月例不夠,就從你阿母那里支點兒,上門做客,可不許再像今日這般輕素。”
今天妧枝在王府的表現妧嶸是不滿意的,她并沒有為自己爭取機會,而是一言不發(fā)坐在那。
妧嶸希望她下回最好機靈點,至少不要做個木頭,白費了她這身麗質。
天黑后,與之相比濉安王府要熱鬧得多。
燈也通明,曲徑通幽,但深宅大院要闊綽太多,作為宗室皇親,濉安王府的財力無異于屬于京都城中的高門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