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與平氏排隊上香,等出了殿門,就聽見有人呼喚,“救,救命,我家夫人要生了,誰來幫幫我們?”
妧枝與平氏過去,寺里僧人也意想不到會出現(xiàn)這種事,拿捏不好姿態(tài),“佛門重地……不好沾染血腥,玷污了佛祖?!?/p>
正考慮要不要留下婦人在此地生產(chǎn),就聽旁邊一道柔和的女子聲音不乏威嚴道:“佛不就是為普渡眾生,又怎么會嫌棄被人玷污?小師父簡直著相了,還是救人要緊?!?/p>
那僧人看她衣著不凡,不怒自威,顯然是富貴出身,加之地上的婦人不斷哀嚎,且還有附近香客涌過來,只得聽從妧枝的命令,將人暫時挪到殿宇空置的地方。
好在平氏懂得藥理,也通曉些醫(yī)術(shù),又有過生育經(jīng)歷,于是命人趕緊燒水,讓妧枝與她一起照顧即將臨盆的婦人。
“阿枝,剪刀?!?/p>
“給她喂口水,別讓她咬到自己的舌頭……”
剪刀妧枝很快去找人拿來,僧人不知去了何處,也許是去通知了寺里的主持,而整個大殿的門被微微合上,婦人的夫婿則在一旁不斷寬慰她。
期間燒好的熱水被送到殿中,還有一些穿舊了的俗家衣物給他們拿過來。
待到主持來時,只聽一聲凄慘的哀叫,接著一聲哭啼,孩子便呱呱墜地了。
婦人夫婿對著平氏與妧枝感激不盡,“多謝夫人,多謝娘子,若不是二位出手相救,只怕我婦人和我孩兒都活不下去……”
主持對頗有微詞的僧人一番訓誡,同樣在旁悲憫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慈悲心腸,定得佛祖保佑。”
妧枝同母親忙碌一場,待到呵出一口熱氣,才感覺到自己緊張到出了一身冷汗。
沒有過謙,妧枝與平氏得到婦人及夫婿的感謝,心中也快慰不少,在之后得知他們須得歸家還讓出了馬車,讓妧府新來的車夫?qū)⑵渌突丶抑小?/p>
而母女二人從寺里出來,則有意在城中街道上走走,尋了個路邊茶攤暖和身子,等待車夫回程來接。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默默駛過來,枕戈打開窗戶,朝著剛坐下不久的母女二人問候:“平夫人,妧娘子,二位可好?”
平氏驚訝地看著驀然出現(xiàn)的馬車,那里面枕戈背后還有一道人影,他讓開來讓她們看到許久未見的商榷安,他日益位高權(quán)重,威望無比,氣候越?jīng)鲈斤@得他宛若寒風中的烏雀孤家寡人,沒了下屬,便是形單影只。
而他不加掩飾,目光從出現(xiàn)在此處起,就落在妧枝身上,察覺到平氏動靜后才有所挪動,對著她問候,“世母安康,別來無恙。”
平氏看看商榷安,再看看妧枝,一時不知該不該應。
她尚且不知妧枝與歷?,E分別的事,只知長女已經(jīng)出嫁成了別人的妻子,而對妧枝執(zhí)著不已的商榷安之后十分安生,沒有阻撓女兒和女婿。
這堪稱罕見之舉,而今在大街上碰見,她既擔心又堤防二人會不會出什么事。
“原來是宰執(zhí)大人,別,別來無恙?!?/p>
商榷安:“世母客氣,可以叫我榷安。”
平氏一臉惶恐,哪敢這么大膽,卻發(fā)現(xiàn)商榷安眼神已經(jīng)盯上妧枝,“天寒了,怎么只有二位在此,沒有下人伺候?馬車呢?”
妧枝對商榷安的到來顯得波瀾不驚,“遇到一對夫妻,妻子懷有身孕,在寺里生下了孩子,走不得路,讓車夫送他們歸家去了?!?/p>
商榷安了然道:“原來是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