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明燭呢?這又是為何?”
商榷安上交了一份筆墨給他:“薛府已有不臣之心,陛下。若不是薛明燭,臣還搜羅挖掘不了原來薛家曾暗中與亂黨也有聯系,且薛明燭作為宰執(zhí)的小女兒,卻與罪臣妧嶸后宅私通?!?/p>
“據我所知,薛明燭的夫家,已故明威將軍的家里人都以為她對亡夫忠貞情深,卻不想原來明威將軍在世時,薛明燭就與罪臣妧嶸私下往來了。這樁丑事薛宰執(zhí)一直知曉,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知這一切若是讓薛明燭的夫家知曉了會怎么樣?”
在接過商榷安給的供詞,閱覽完上面所說事跡后,圣人神情明顯有變,更加威嚴。
“此事若是屬實,周家焉能善罷甘休,那一家可都是當仁不讓的武夫。只想靠拳頭說話?!?/p>
亂黨一事剛剛平息,朝中暫且不適合再出波瀾,免得人心不穩(wěn)。
圣人睇視著商榷安,“薛明燭一事暫且作罷,繼續(xù)盯著薛宰執(zhí),莫要打草驚蛇。還有妧家那個女子,你若是玩夠了,就該還給?,E,他可不容易。好不容易終于有成家的心思,偏被你給攪黃了?!?/p>
商榷安卻說:“小郡王找了陛下撐腰,可臣就容易了嗎?”
“郡王視圣上為叔父,可我亦是圣上的子侄。當年為了代父受過,至今仍被人私下議論,留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順。若不是為了給世人看,我與濉安王的父子之情,以及圣上與臣子的君臣之情,如何會一直留在那。只怕早已經獨立門戶了?!?/p>
多年君臣,圣人經過提醒,的確想起來商榷安的父親,乃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只是當年不滿他才是帝位的繼承人,于是拉攏朝中臣子,以表對當今圣上的不滿。
為了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圣人方才將與此事有關的人都處置了,首當其沖的就是宰執(zhí)商朔,而對濉安王李侀不過是敲山震虎,讓他安分守己。
于商榷安來說,的確是場被連坐的無妄之災。
他根本無需來承受這場禍事,但誰叫他是李侀的長子,本該也是李氏宗親王孫貴族。
“你這是在怪朕?”圣人出言問。
商榷安坦然道:“我只是期望,同樣是與圣上有淵源的身份,能多受些公平對待?!?/p>
“那妧枝有什么好,值得你與?,E這般爭著搶著要?”
商榷安:“非要說的話,那是我欠她的?!?/p>
從未見過商榷安會是那般神情,說是無動于衷,倒像是認了死理,走了彎路。
這世上哪有誰欠誰的,不都是各憑本事?
況且以身份地位來談,一個罪臣之女,能容下他們一家的姓名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這般一看,倒像是商榷安對著那女子求而不得了。
圣人皺著眉彎,只道:“你與?,E都是朕頗為喜愛的后輩,朕不想看到你們?yōu)榱藸幰慌郁[得反目成仇。若是真的因為她而鬧得不可開交,此女就是爾等再想要,朕也容不得她的?!?/p>
他把話放在此處,商榷安沒有當即表態(tài),答應好還是不好。
而是緘默著無聲回應他的態(tài)度,一直到這場對弈中,由圣人開口,方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