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曉,妧嶸絕不可能在今日去會友,他只會赴別的約。
像這樣“會友”的理由,上輩子妧嶸常拿出來用,事實上,是嘴上哄著她母親平氏,見友人,實則是去另外一個家幽會別的婦人。
妧嶸上輩子將這婦人保護得很好,就連妧枝都不知道她是誰。
只查探到琴臺巷某戶人家,那時已經(jīng)很晚了,等妧枝派人去尋,便只得到對方已經(jīng)搬走的消息。
得知丈夫變心,在外面養(yǎng)了別宅婦,還經(jīng)常攜此婦人出現(xiàn)在親朋好友面前,被大伙瞞著的平氏當日便氣急攻心倒下了。
妧枝的阿弟妧酨難得硬氣一回,去找父親要個說法,卻渾身是傷被打了回來。
又因是在冬夜,據(jù)下人說是沒看清腳下,跌落了水。
此后不光身子,連腦子都不行了,沒了神智,變成了傻子。
妧柔服侍在平氏身邊,既要照顧阿母,又要看顧兄長,到了及笄的年歲旁的貴女都有好友,日常賞花赴宴,她卻無人交往,還差點被人欺辱。
妧枝作為長姐早已嫁到王府,和商榷安貌合神離,又因多年無子,還有疑似外面的小野種跑來叫她阿母。
自己身上已是一堆爛攤子,還要兼顧家中母親姊妹,一樣一樣處理,心交力瘁,很快就累倒了。
而妧嶸呢?
他不日就搬出家門,再也沒回去過。
造成今日一切的罪魁禍首,妧枝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該罪當萬死。
輕盈的轎子緩緩落在地上,抬轎的轎夫道:“女郎,琴臺巷到了?!?/p>
濉安王府的大門外。
馬夫驅(qū)著車抵達,跳下去圍著王府外的兩座石獅搜尋,彼時大門打開,兩道身影從內(nèi)里出來。
臺下隨從牽來坐騎,個高的上馬隨處一瞥,驟然覷見馬夫,一覽鎮(zhèn)宅獅旁停留的馬車。
是個眼熟的,妧家常用的出行工具。
青衣隨從察覺郎君目光,機敏地走過去把人召到跟前,“什么人?停在我們王府門前做什么?”
馬夫以示清白,恭敬道:“大人誤會,不是歹人,小的是妧家府上的?!?/p>
“妧家?”青衣隨從:“你家主君不是已經(jīng)走了,為何還要派你回來?”
“不,不是主君,是我家女郎?!?/p>
馬夫說完,枕戈便下意識看向大郎君,見大郎君沉默不語,便代為問道:“你家大娘子……有何貴干?”
大郎君都拒絕妧家這門親事了,此時妧大娘子派人過來,難免有想要強攀高枝之嫌。
“女郎丟了東西,讓小的回來一路找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