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寂靜無比,鴉雀無聲,隱隱可以聽見屋外平氏與妧柔的笑語。
而內(nèi)里,卻只有妧枝和歷?,E無言對視。
妧枝撇開臉,“你沒聽錯,那天夜里,我說的都是真的?!?/p>
“是誰?”
“薛氏之女……薛明燭?!?/p>
妧枝:“她就是與我阿父私通的婦人,背地里經(jīng)常對我阿母和弟妹出言不遜,還妄想攛掇我阿父休妻。”
“那日她拿我阿弟威脅我,赴琴臺巷一見,我便殺了她?!?/p>
“也不知這兩日,尸身臭了沒有。”
“……”
雨后初晴,連接而至的都是日光盛燦的好天氣。
妧嶸好些時日都沒歸家,反倒躲在他與薛明燭偷偷置辦的私宅里醉酒快活。
“主家,不喝了吧?已經(jīng)午后了,您都喝了三壺了,再這樣下去,夫人回來可要不高興了。”
妧嶸臥在軟榻上,身前身后是為他捏背捶腿的小婢,左邊是喂他吃食的女子。
若是平日薛明燭在這里,他是萬萬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
然而管事的話讓他睜開假寐的眼,張嘴呼出的便是濃郁的酒氣,“明燭?明燭呢,她回來了?”
管事:“夫人未歸,屬下只是想勸主家,飲酒傷身,少喝些罷了?!?/p>
“呵。我的就是明燭不在……”
“明燭,她管我太多了,”妧嶸說著,忽地從軟榻上坐起身,如同靈光乍現(xiàn),一瞬間從醉眼迷蒙中醒過神來,“不對,明燭未歸?”
“這都幾日了,她還沒回來?”
管事被他反應(yīng)弄得一驚,又想出理由安撫,“夫人,也許是回薛家去了……”
妧嶸屈膝低垂著頭,眼神與剛才大有不同,只有他清楚,明燭不可能回薛家。
她出嫁早,能生育,即使是寡婦,卻也有許多人家想要她,薛家巴不得她再嫁。
她是不可能回去受家中安排的,且她父親已經(jīng)知曉她在外面與人來往,有了私情,這時候更不會回去露面。
按理辦完事,薛明燭應(yīng)當(dāng)會回來找他,若是順利,自然是迫不及待來向他表功。
可若是不順……
想起忤逆不馴的長女,妧嶸竟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