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真是不驚人則以,一驚人就有如此手段,不愧為后起之秀啊?!币惠v馬車中,坐著兩道身影,薛瑥甫今日不在朝上,輕撥門窗,往喧鬧之處眺望。
他與歷?,E都看著濉安王府外面那道被群起而攻之的人影,一個(gè)不含表情,一個(gè)面帶一絲笑意。
“你如何肯定這般就能令商榷安放人出來?”
歷常珽斂眸,抬眼,再度看向宛若笑面虎的薛瑥甫,“只要他一日待在濉安王府,他父親就不會允許他將任何麻煩牽連到家里來。且宰執(zhí)不是已叮囑下面百官,一齊彈劾商榷安,今日我等都不再朝堂上,濉安王和他又被困在府中,圣上又要如何去平百官之憤怒呢?!?/p>
“你倒是膽大,為了紅顏一怒,竟不怕遭他們的報(bào)復(fù)?!?/p>
歷?,E:“他欺人太甚,我此舉不過是為了救人?!?/p>
他盯著薛瑥甫,“還有妧枝,我說過,我可以站在宰執(zhí)這邊,亦能為太子助力,但是妧枝,宰執(zhí)不可動她?!?/p>
薛瑥甫似是陷入沉思,嘴角的笑意莫測,“可憐我那明燭,不過是和一個(gè)有婦之夫相好,就被人廢了雙腿,耳聾眼花,成了啞巴。她的事還被前夫家知曉了,而今還想找上門來要個(gè)說法?!?/p>
“宰執(zhí)別忘了,她與妧嶸私通,妧嶸的婦人和子女何其無辜?!?/p>
“對對,所以損害了她名聲的人,總該付出些代價(jià)?!彼⒁曋鴵沃鴤阍馐芊亲h的商榷安,猶記得這位與他作對多年的年輕臣子,才是他的心頭大患。
歷常珽在勢頭鬧得差不多之際,不再與薛瑥甫說話,而是從馬車上下來。
該他在群龍無首時(shí),領(lǐng)著眾人向商榷安討回他的阿枝了。
雨水在商榷安出來不久后,有逐漸暫停之勢。
屋檐下的水珠如水晶墜落,啪嗒打在油紙傘上,在輕盈的脆響聲中炸濺成花。
靜謐聲隨著歷常珽的到來,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平氏與妧酨如同看到希望,在商榷安眼中將歷?,E視為依靠,“姐夫……”
“?,E啊?!?/p>
歷常珽站在他們二人身前,與商榷安四目相對,這般近距離打量,比在馬車上時(shí)要更加清晰。
成為眾矢之的的商榷安身邊僅有下屬護(hù)著,濉安王府內(nèi)的人都在門內(nèi)袖手旁觀著,他們夾在中間,與歷常珽等人相比并非一個(gè)量級。
人多勢眾,也就顯得他們越發(fā)薄弱。
“你該放人了。”歷?,E長話短說。
商榷安看著今日特意來圍攻濉安王府,尤其來聲討他的眾人,那么多雙眼睛或憤怒或別有居心,又或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
像是要扒掉他一層皮,最好能分吃到這位身居高位的郎君身上一塊肉,方能感到除之而后快。
他沒有一絲懼意,好似早已習(xí)慣,“我不會把她讓出來的。”
妧枝恨也是他,愛也是他,商榷安總要在她心上占一樣。
否則他就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