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郡王府里的下人都會看到這般場景,妧娘子對這位商大人是萬分不會理會的,實在無奈之下才會趕人。
而守著她的商大人總會在不遠處單獨待著,既不妨礙其他,也不與除妧娘子以外的交談。
妧枝見趕不走商榷安,只得暫時先回屋子,換身衣服暖和暖和身子。
這樣可以避開他一會兒,見不到她,對方自然會離開。
而歷常珽那,還有下屬在守著,一時間也用不上她。
妧枝轉(zhuǎn)身便走,商榷安并沒有再去她跟前礙眼跟上,他目視著她的背影在走廊盡頭消失,被樹影遮擋去向,隨后將目光落到歷?,E所在房屋里。
他走了進去。
歷常珽自受傷以來,恢復意識后便如變了個人,他不肯輕易下榻,更不愿走出這座房門,面對妧枝。
如今他自覺已是廢人,于是連朝堂都不上了。
商榷安一進屋,看到的就是歷?,E喝完藥,透過窗悄然窺探妧枝剛才離去的方向,而他的下屬則在旁收拾桌子。
見到商榷安來,訝然道:“宰執(zhí)大人?!?/p>
歷常珽收回目光,在看到商榷安的那一刻,面容多了一絲扭曲的抽動,漠然看著他,“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室內(nèi)一靜,顧曲不敢動彈。
而商榷安立在原地,負手而立,他盯著氣色看上去恢復了許多,卻還是頗為虛弱的歷?,E,“我來是有話想對你說。”
“你想說什么。”似有所覺,歷常珽撇開目光,不肯正面以對。
商榷安:“沒有人對不住你,別再那么對她。”
這個“她”不由分說,彼此心知肚明。
歷?,E對剛才外面的舉動聽得一清二楚,商榷安的糾纏不舍,妧枝的避之不及,他面露一絲苦笑,“如今,我又有什么資格讓她這么死心塌地?”
“我落得這般下場,你該慶幸才是。當初我勸你對她好些,放過她,你執(zhí)迷不悟,現(xiàn)在倒來勸我了……可笑?!?/p>
商榷安:“你該知曉,若不是為了她,追兵到時,你絕無活下來的機會?!?/p>
那日情勢相當兇險。
甘貫軒不服東宮近衛(wèi)的勸說,寧死不降,他們區(qū)區(qū)不過兩人,即便會些拳腳功夫,也難抵對方人多勢眾,且武藝更加高強。
也就是危急時刻,另一伙殺進東宮的禁軍遇見他們,才在歷?,E和甘貫軒危在旦夕那一刻將其救下,挽回一條性命。
否則今日,歷常珽已不是重傷的程度,而是絕無性命還能在此刻說話。
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妧枝魂不守舍,不離不棄也要照看他。
歷?,E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他苦笑之后,抬頭面對商榷安,多了幾分鋒利,“是,所以時至今日,敢問宰執(zhí)大人,你可有要求趁機向我提?”
他一個廢人,商榷安大可趁機橫刀奪愛,更可以強勢命令要求他不得接近妧枝,任意譏嘲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