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枝執(zhí)起他的手,才發(fā)現他手背上多了一道被韁繩揮斥碰到了的痕跡。
她擰眉道:“還是要上藥,不然過會就會腫了。這些人是怎么回事,竟不知撞到人了嗎?”
然而歷?,E卻望著剛才那些人離去的方向,滿面思索,目光疑惑,“不對……”
妧枝:“什么不對?”
歷常珽沉默。
官府騎行,遠不該這樣魯莽,今日這隊人馬,歷?,E回憶馬背上的人,似有印象。
他緩緩對妧枝輕聲道:“不是官府……而是宮中,為首的,是禁軍護衛(wèi)?!?/p>
妧枝不知其中脈絡,出了此事,歷?,E察覺出有異,于是不打算再護城河邊漫步,而是先將妧枝送回去,他再去打探情況。
路上他給不解其意的妧枝解釋道:“禁軍乃是三軍之一的圣上私兵,歷來都是守衛(wèi)帝王和宮中安危,若無命令他們不經常離開宮廷。突然出城,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阿枝,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p>
作為朝中官員,歷?,E要擁有敏銳直覺,若非領頭的他曾經在圣人身旁見過,怕是只會將今日路過的隊伍當做尋常官兵。
妧枝看著歷?,E變得肅穆的神情,也非不通曉道理,領會道:“若情況緊急,你可不必送我,先去忙你的,我自己回家便是?!?/p>
歷?,E堅持道:“還是送你,等你歸家我才安心。”
妧枝丟失兩次,兩次給他造成不少陰影,只有將她送回熟悉的地方,歷?,E才能不會多想去辦事。
妧枝歸家后,歷常珽的車馬這才從妧府前離開。
夜色很快暗下來,在燭火燃燒中,燈籠照亮院子里每個角落。
夏夜蚊蟲侵擾,被光亮吸引,如同飛蛾撲火,在下一刻被火光灼成一道燒焦的灰煙。
“哎呀,有蟲!”
屋中,商唯真受到驚嚇,從地上跳起來,在婢女趕來后,指著角落道:“在那,在那,好大一條多足蟲!”
“娘子勿驚,奴婢這就去撒藥?!?/p>
“這里,還有這里!嗚……太多了,阿兄?!鄙涛ㄕ娑阍阪九砗?,朝著另一邊的屋子方向喊,一直想引起那邊屋內的注意。
被貶到這里以來,商唯真不僅睡不安穩(wěn),吃的也不好。
與在京都時天差地別,她已經許多年沒吃過這樣的苦頭過過這樣的日子了。
曾經在商榷安身邊,兄長便能頂起一個天,即便是下地那等苦日子,也是商榷安去做。
他并未勞動過商唯真,叫她幫忙。
而今來到蛇蟲鼠蟻最多的被貶之地,商榷安也勸過商唯真,讓她回去,離開這里,但她咬牙說自己能堅持,商榷安便任她安之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