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景色好的位置都緊著妧嶸先用,布置了他的書房,還有他與同僚或是好友吹捧宴客的居室。
輪到子女,其實(shí)能用的并不寬限。
妧枝為長,她一直有單獨(dú)的住處,但自妧柔出生后,念在她遲早要出嫁,而妧柔最小,地方不夠,便安置在妧枝的院子里。
是以對妧柔來說,長姐如半個母親。
妧枝回了府,已是晌午。
平氏對她白日里對弟弟說的話,頗有些怨言,但她本性懦弱,不會責(zé)罵,只會態(tài)度和神情上對妧枝表達(dá)委屈哀怨。
“登鵲樓新上了些香粉,我挑了幾盒味道雅致粉質(zhì)細(xì)膩的,阿母看看?!?/p>
妧枝摸了摸妧柔頭上的總角,語調(diào)最軟,“阿柔也有的。”
平氏敢怒不敢言,妧枝從東林寺回來,人跟往日不一樣了,說話帶刺,敬重母親,卻連父親妧嶸都敢直言。
這氣勢,是平氏沒有的,她憋了許久,不看擺出來的東西,只道:“你,你今日不該那么對你弟弟?!?/p>
妧枝:“妧酨總要長大,阿母是愿意自家人去教,還是愿意看到阿弟在旁人手里吃苦?”
“那,那也不該那般說他……”
“阿母也該長大了。”
妧枝對面色微微一白的平氏道:“您總不能一輩子都擋在他跟前,幫他擺平一切?!?/p>
“微末之軀,螢火之輝,是驅(qū)不散黑暗的。”
“不提這些,阿母真的不看看我買來的香粉嗎?我看上京近來的婦人,最近都用這款添了白芷的香粉,說是有白膚養(yǎng)顏之效?!?/p>
平氏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她是敊郡人士,同鄉(xiāng)中經(jīng)家中長輩做媒,才嫁給妧嶸,雖然平庸,卻替他操持整個家務(wù),且生下二女一子。
她嫁的早,過了這么多年,容色早已衰敗不如從前了。
丈夫待她冷淡多日,已經(jīng)幾年未曾同房了,又因唯一的兒子不爭氣,對她很是嫌憎。
“你這個月的月例……”平氏在妧枝把一盒香粉放到她手上時問:“登鵲樓的東西不菲,挑這些可都花光了?!?/p>
她拿出荷包,正要補(bǔ)貼女兒。
妧枝:“不曾花家里的月例,我繡工不錯,日前繡的芳華圖賣了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