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肯認(rèn)為是妧嶸無能,看在這么多年都沒將那平氏休棄的份上,自然是那幾個(gè)無用的兒女對不住他。
正好薛明燭心中也有氣,積壓多年,而今妧嶸肯應(yīng)允她要休妻,那她就幫他好好教導(dǎo)一番那目無尊長的長女。
“你說她叫什么?妧枝是嗎?”
薛明燭:“我曉得了,定讓她乖乖放棄那門婚事,聽命于你?!?/p>
一個(gè)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她就不信能翻出什么花浪來。
妧枝記得,上輩子她從知曉妧嶸和平氏夫妻情分恩斷義絕起,她就再未見到過這位父親。
妧嶸去了何處?
她不太知情,打聽不到消息。
濉安王府里的夏日,池子里的魚翻起了肚皮,下人說是喂食過多,撐死了。
還有的說是府里溜進(jìn)來了野貓,被撓后給抓死了。
總之,那幾日她心緒不寧,對家中發(fā)生的悲劇無能為力。
池水里泛出的臭水腥氣,成了她對消失的妧嶸最大的記憶。
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妧嶸就像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將他們所有人的人生攪成一團(tuán)爛泥,然后擺擺手,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許在平氏痛哭流涕,為家中其他人擔(dān)驚受怕時(shí),他正不知在哪逍遙快活。
還有一個(gè)人,他身邊的那個(gè)位高權(quán)重,能給予他許多庇佑的女子。
也許正在得意,終于解決了一個(gè)容顏老去身世普通的婦人,不再纏著她看上的男子。
這對奸夫□□,總不能逍遙了一世,還能逍遙得了兩世。
耳邊的風(fēng)聲好似微微靜止,茶室外的一切雜音都變得安靜。
歷?,E的意識還停留在妧枝方才說的話語里。
他有些微驚,仔細(xì)回憶妧枝與他接觸過的表現(xiàn),她急缺錢財(cái),甚至在父親面前,能駁斥了妧嶸的話。
她又十分有膽色和主意,也就證明她的確不是一個(gè)會受人宰割的女娘。
妧家的家事,歷?,E誠然并不了解,但妧枝說出口的話,他也愿意相信并非作假。
一個(gè)肯為自家人考量的女子,是斷不會輕易胡亂說謊的。
更不會沒來由的指責(zé)自己的親生父親,有違德行,只有對方真正那么做了,方才令她生出那么多不加掩飾的恨意。
“你問我敢不敢娶,我想的卻是,該如何幫你?!?/p>
比起妧枝的問題,歷常珽更想的是,“我是因愛慕妧娘子,所以想要娶你,且不是因著李含翎找來木荷堂,污蔑你清譽(yù),為了解圍才急著上門提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