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下九流中混,在看人的同時也在打量妧枝,此女一進(jìn)門擋住光線,帶來一路水漬,在地上凝成了一灘。
初見還以為是哪兒來的水鬼,然而等她徹底露面,看清人后,以色侍人的舞姬更不由得揣測薛明燭針對她的理由,“此女是什么人?她是誰啊?”
“怎么惹上我們薛夫人,可憐見的,莫不是走投無路,投奔我們來了?!?/p>
“是個小有姿色的,給夫人做個伺候人的小婢倒是合適?!睒穾煻嗷燠E于女色,看人的目光也充滿歪念,為了薛明燭調(diào)笑打趣。
然而,薛明燭身邊真正的婢女才不肯答應(yīng),“她來伺候夫人?呸,沒瞧她這副落湯雞的樣兒,別來玷污了夫人差不多?!?/p>
“時雨娘子生氣了,不過說的也對,好端端的女娘怎么這般狼狽?衣裳都shi了,還是讓我?guī)Q一件干凈的吧?!?/p>
這番話本是好意,但說話的樂師帶著笑意說出,旁邊的人都在看戲。
一個未婚嫁的女子,由著不認(rèn)識的男子碰了身子,那才叫有趣。
薛明燭也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場好戲,只是盯著妧枝久了,驀地覺得熟悉,下一瞬直接問:“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迄今為止,妧枝進(jìn)來后都未發(fā)一語。
樂師正要碰她,卻發(fā)現(xiàn)她并不驚慌躲避,而身上的曲線都隨著shi透的衣裳展現(xiàn)的清清楚楚。
貼身至極,突地一聲話語在他面前傳遞,“不想死就別碰?!?/p>
樂師冷不丁收回手,看向說話的女子,她眼珠黑得宛若一方烏墨,明明瞧著秀美嫻雅,可是眼底的情緒是那么冷,那么憎。
當(dāng)即讓他頓住身形,一時竟停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薛明燭還在睇著妧枝回想,樂師那邊沒再繼續(xù)下去,雖然失望,卻也沒叫她放在心上。
只聽身邊婢女忽然道:“是她……夫人,我想起來了!”
“驚蟄之前,春日里夫人去東林寺上香,咱們見過她,就是她擋了夫人去路!”
一經(jīng)婢女提醒,薛明燭似乎也恢復(fù)了記憶,“是你?!”
她瞪了妧枝一眼,然后不屑一笑,往椅子上靠了靠,“那還真是巧了……”
原來那么早,就與妧嶸的女兒見過。
她再問一遍,“你可知道我是誰?今日讓你來只為一件事,以后不得再忤逆你父親,為人子女,竟敢違逆生父,你算個什么東西,也要做那等不孝不義之輩。”
“你阿父不忍斥責(zé)你,他是憐愛你的,可我卻不能坐視不理。你母親教女無方,那便由我來替她好生教導(dǎo)教導(dǎo)你,也算是給你個警鐘,讓你今后好生做人?!?/p>
“夫人,她是?”一旁聽了這席話的其他人愣了。
樂師接過話頭,“莫非是妧大人的女兒?”
“做妧大人的女兒,好福氣啊,怎會惹得夫人這么動怒?!?/p>
“沒聽夫人方才說了么,妧大人的女兒不孝不義,敢違抗他,這可真是沒教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