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如何來的京都,不是罪臣之身嗎?商家后人還能進(jìn)京趕考?”
“你怕是不知,有人為其擔(dān)保,否則焉能離開他窮苦老家?!?/p>
此乃酒樓中人議論,無論冷眼旁觀,還是鄙夷不屑,都沒有遮掩。
茶肆那邊亦有人道:“商大郎君算不得真正的商家后人吧,他難道不是被上頭指明過繼出去的?!?/p>
“我看到酒樓那邊人里好似還有他家那兩個(gè)阿弟,是濉安王府的小公子吧?怎么看到有人為難他也不抬舉一把?”
“即便不是同一家門,可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啊?!?/p>
“笑話,而今他宛若一匹孤狼,來了京都不與世家為伍,還孤冷清傲,也不與我等往來,似乎誰都瞧不上。這丟臉的身世被那些勛貴子弟翻出舊賬,自家兄弟也都譏嘲不想認(rèn)他,鬧得這樣大誰敢?guī)退???/p>
聚在一起的寒門子弟搖頭,“唉,終究他出身于我等不同,還是不要混入其中免得被連累罷了?!?/p>
那日歷?,E也在酒樓其中,他觀到多數(shù)人都對雪地中對峙的一幕保持袖手旁觀的態(tài)度。
而孤身一人的商榷安并沒有像道路兩旁任何人求助。
他的衣履可以窺見商朔留給他的遺產(chǎn)并不多,比寒門子弟都要勤儉不少,但就是那一身并不厚實(shí)的衣裳,讓他在雪天中穿出了身后仿佛千軍萬馬的氣勢。
“商榷安,你資質(zhì)不明朗,如何能上得了金鑾殿面圣?”
“你一介罪臣的后人,哪有資格與我等參政議論?”
“莫不是行了一些不好的賄賂,方才得了考試名額?我勸你識相,莫要連累了為你作擔(dān)保的大人,還是收拾行囊,早些滾回你的家鄉(xiāng)?!?/p>
那三人欺他勢單力薄,無任何一人站在他身后說句公道話。
商榷安卻眼也不眨,睫羽上染上白色冰霜,手上已然凍僵,薄唇微啟,“除非上面有令,否則這番話,不如省些力氣,留給爾等上了金鑾殿上再說。”
這三人論資質(zhì)自然是不如他,但如何能忍下一個(gè)王府棄子與他們相提并論。
入了寒門,重新回京,看到他們本該卑躬屈膝,盡萬分力來接近討好曾經(jīng)屬于他的圈子。
然而商榷安兩邊都不沾,睥睨且不可一世,不讓示好也不讓貶低,這京中子弟如何能讓他安然至仕。
不過是一番又一番為難,如同九九八十一難,成就今日的密使重臣,商榷安。
歷?,E與商榷安更談不上有太多交際,他既然不喜歡濉安王府的人來找他,自然也就拒絕一切與濉安王府有關(guān)的人。
作為親戚,也只有后來在府里見了面,才有個(gè)點(diǎn)頭之交。
只是,多少清楚些商榷安性子為人的人,歷?,E依舊不解,清高傲骨的商密使,為何要與區(qū)區(qū)一個(gè)小女娘為難?
端倪。
妧枝陪同周老夫人在園子里呆了一陣,不多時(shí),對方便有些疲乏了。
在她來之前,周老夫人就已在園子里逛了逛,而今外面漸漸起風(fēng)了,管事的道:“老太君,還是請女郎進(jìn)屋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