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寧趕到的時候,整個鐵軌上都是零碎的人體組織,蒼蠅在空氣中飛來飛去,劈頭蓋臉的往人臉上撞,頭頂有禽類煽動翅膀飛過,時不時傳來兩聲如嬰兒哭啼般的烏鴉叫聲。
冷寧蹲到火車旁,手電筒在底盤的輪軸間晃了晃,只見一條人類的結(jié)腸掛在輪軸間,糞便被擠壓出腸道,味道十分的刺鼻。
另一邊,狄燁正在詢問報警人,“他是不是你朋友?”
男人驚魂未定,嘴唇還是白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他都這樣了,怎么認嘛!”
狄燁便搭著男人的肩,把人帶到火車旁,“看看他穿的衣服,是不是這件?”
男人看也不敢看,將頭偏向一邊,腿抖得像篩糠。
狄燁十分粗魯?shù)膶Ψ降念^一按,對準了掛在車輪下的血衣,“一件衣服你怕個屁?”
男人被動的將頭湊近車底,膽小的看了一眼,“不、不、不是。”
“不是?”
狄燁松開了男人,“你朋友呢?”
“不、不知道,他說他拉、拉肚子,結(jié)果一直沒、沒回來?!?/p>
此時何樂正在拉警戒帶,拉到一半放棄了,“老大,這都一瀉千里了,怎么圍?”
火車撞上人后緊急制動,少說滑行了有800米,這么大的現(xiàn)場,狄燁還是首次見到,
“先控制圍觀的群眾,別讓他們破壞現(xiàn)場?!?/p>
他剛說完,一條老狗就竄了進來,對著地上的肉就開始嗅。
狄燁蹲下身做了個撿石頭的動作,那狗立馬甩了個噴嚏夾著尾巴跑了,但沒跑遠,還在不遠的地方虎視眈眈的望著,口水沿著胡須往下流。
而那條老狗的背后,還有幾條狗嗅著味道往這邊趕。
狄燁忽然意識到破壞現(xiàn)場的可能不是人,而是狗。
狄燁這邊正齜牙咧嘴的趕著狗,冷寧那邊已經(jīng)站起了身,看上去像是在沉思。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狄燁走過去問。
“軌道撕裂傷的特征是皮膚和軟組織撕裂,創(chuàng)口邊緣不規(guī)則,伴隨大量的出血,出血量是判斷死亡原因的一個依據(jù),但現(xiàn)場的出血量不好評估,得把尸塊撿回去拼湊分析。”
狄燁:“這得撿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