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純很少有這樣直面自己,情緒外露的時候,所以辛恒很快地反應(yīng)過來,他這次沒有講什么難聽的話,反而捉住了拋出的這一縷邀請,垂下頭,借著林素純手里的勺子嘗了一口紅豆年糕湯。
“好甜…”他不自覺地微皺了眉頭,卻不是討厭的神色。
林素純舉著勺子,彎眼笑了笑,語氣里滿是甜軟的輕松自在:“對呀,好甜,但是我好喜歡…”
好喜歡。辛恒忽然被這嬌氣的叁個字擊中,心臟好似漏跳了一拍,而后才又恢復(fù)往常的心跳節(jié)奏。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舌尖還殘余著紅豆年糕湯的味道,再看看近在咫尺,正沖他笑著的女孩,軟糯的甜味似乎重迭在一起,變成加倍的甜蜜,讓人忍不住還想要再吃一口。
所以辛恒湊了過去,在那雙笑眼的注視下,親親她軟軟的嘴唇,又吃掉一口紅豆年糕湯。
在林素純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揉揉她的頭,柔聲對有點呆呆的年糕精說:“你去坐下吃,我把晚餐熱一下,咱們就開飯?!?/p>
辛恒所說的晚餐是他找爺爺那邊的阿姨做的傷后營養(yǎng)餐,比較清淡。雖然買了炸雞和甜甜圈當(dāng)作純純誘餌,但考慮到林素純脖子上的傷口,他大概只會讓她把這些當(dāng)餐后小零食,稍微吃一點。
林素純本來覺得讓辛恒一個人忙碌不太好,但今天她的腦袋里總會一陣陣昏沉發(fā)暈,想了想,還是坐到了餐桌旁,乖乖等開飯,不給人添麻煩。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辛恒剛把最后一道鯽魚湯熱好,他隨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就嗡嗡震動了起來。
是路久的視頻電話,一般這個時候打來,說得都是些無聊的屁事。辛恒關(guān)火,正準(zhǔn)備拿手套端湯,他瞥了一眼林素純遞過來的手機,懶得應(yīng)付,讓她和路久聊。
林素純聽話地按了接聽,伴隨著一聲“哥我跟你說,我快氣死了”之后,路久頓時愣住的臉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里。
像路久這種傻狗腦袋,實在無法及時處理前天早上從自己床上逃走的寶貝,此時竟出現(xiàn)在他哥手機里這件事。
所以在林素純同他說“你好”之后,他才對著那個好像又變成虛擬影像的人,干巴巴地問了一句:“你…怎么跟我哥在一起?”
這個廢話問句讓一旁的辛恒聽得直皺眉,他很想問問,怎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這樣想著,他把湯鍋往餐桌的隔熱墊上一放,脫下手套,要拿過手機和他弟打個辯論賽,但看到手機前的林素純正依靠著碗柜,似乎在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后,他忽然更想知道,她會怎么回答。
其實林素純就是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想了一遍,最后很老實地總結(jié)道:“因為今天在醫(yī)院里遇見了,辛恒說他買了炸雞和甜甜圈,所以就一起吃個晚餐。”
對林素純這種相當(dāng)純真的笨蛋,辛路兄弟倆唯有無語的苦笑。
雖然已經(jīng)預(yù)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直白的答案,但辛恒還是在心里為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關(guān)系嘆了口氣。他默默地轉(zhuǎn)過身,借著處理飯后水果,轉(zhuǎn)移那一點難以言喻的失落。
另一邊,路久的語氣里是滿滿的恨鐵不成鋼:“你怎么總這么笨啊,一頓炸雞甜甜圈就被人騙走了呀?”
林素純本來抑制著腦袋里的暈暈乎乎就不太舒服,聽到路久這樣說自己,心里更加不開心,語氣也變得不好了:“不要說我笨…”
怪不得軟乎乎的,不愛生氣,原來是因為生起氣來像個在冒熱氣的小包子。
路久覺得好玩,拿手指戳了戳屏幕里林素純的臉。遲鈍程度和林素純不相上下的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脖子下面包扎的那塊明晃晃的紗布,于是緊忙問道:“你脖子那里怎么了?受傷了嗎?疼不疼???怎么弄得?。坑袥]有去看醫(yī)生?”
這種機關(guān)槍式的問法再加上快要貼上手機的焦急臉龐,讓人有些頭暈?zāi)垦?,但林素純有自己的?jié)奏,她慢吞吞地回答道:“沒事沒事,就是劃了一道,不疼的。昨天去看過醫(yī)生,也開了藥,估計很快就好啦。”
那樣猙獰的傷口,怎么會不疼?可是她對別人說不疼,卻會對他軟聲軟氣地說疼。站在林素純身邊的辛恒,沉默地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瀝干了果籃里的水。
已經(jīng)無事可做的他,覺得應(yīng)該把林素純拉回他們兩個的世界了。所以他揪下一顆飽滿的青提,送到那張說完話后,微微張開的嘴巴邊上,順帶著還小“啊”了一聲,示意她張嘴吃掉。
林素純的注意力也如辛恒所愿,回到了他身邊。被投喂的她懵了一下,才像只小動物一般,很乖地張嘴含住喂給自己那一顆青提,吃到青提后的嘴巴一鼓一鼓的,很認(rèn)真地在嚼和品味。
唇珠觸碰指尖,一劃而過的柔軟觸感讓辛恒有點心癢,他向林素純這邊靠了靠,貼著溫聲問她,甜嗎?
然后他得到了好甜的回答,和一雙與方才沒什么區(qū)別的彎彎笑眼。
林素純歪著頭,揚起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個。這讓辛恒沒忍住地笑了一下,笑起來變得很溫柔的他又學(xué)林素純,讓時間倒流,再一次湊過去,很繾綣地親了親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