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她。
他的目光正饒有興致地俯瞰著下方那條如同長蛇般在廢墟中蠕動的車隊。
“你看?!?/p>
牧辰伸出手,指向車隊最前方李奎乘坐的那輛越野車。
“那個領頭的演員,已經完全入戲了。傲慢自大,被欲望沖昏了頭腦。他把這場通往地獄的旅程,當成了一場加冕的游行。多可笑?!?/p>
陳嘉禾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影子。
“而你,我的潘多拉?!?/p>
牧辰轉過身,緩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輕輕拂過她被風吹亂的鬢發(fā)。
“你才是這場戲真正的靈魂。你為他們掃清障礙,不是為了保護他們,而是為了保護他們心中那份愚蠢又脆弱的希望。只有讓他們毫發(fā)無損地抵達終點,在他們以為自己抓住了天堂的時候,再將他們一腳踹進地獄……”
他的臉上露出了那種迷醉的欣賞藝術品般的笑容。
“……那瞬間綻放的絕望,才會是最絢爛的煙火。”
他靠得很近。
那股好聞的冷香再次侵入了陳嘉禾的呼吸。
她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但牧辰的手卻順勢滑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進了懷里。
一個不帶任何情欲卻充滿了占有和控制的擁抱。
“別動。”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陪我一起,欣賞這場默劇的下一幕?!?/p>
陳嘉禾的身體徹底僵住。
她被迫以一種無比親密的姿態(tài)和他一起,俯瞰著那群正在走向毀滅的生靈。
她能感覺到他胸膛強健有力的心跳,也能感覺到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那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像一個被主人抱在懷里的精致的沒有靈魂的人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車隊離那座環(huán)球購物中心越來越近。
終于。
“看!快看!!”
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了司機興奮到變形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