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薛斐然放下相機,走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手。
陳熙不知道薛斐然是怎么發(fā)現她緊張的,他捏的力道不大,帶著點安撫的意味。
“緊張了嗎?”
陳熙沉默了會兒,任由他捏。
她想起小學的時候,六年級的班主任偏愛活潑搗蛋的孩子,莫明連帶著不喜歡她。
陳熙和班上幾個同學比賽得了獎,那人舉著手機給他們幾個孩子照相,忽然“嘖”了一聲。
“陳熙,你天天板著張死人臉給誰看。”
薛斐然叫了她一聲,她無聲看著他。
“再來一張,好嗎?”
陳熙看著他松開手往后退。
圣誕老人笑瞇瞇地比著動作,薛斐然念著倒計時,在最后一個數字跳出來時,他看著鏡頭外的陳熙笑了笑。
“很棒?!?/p>
后來那張照片她拿到了一張,一直擺在書架上。
在當地一個小車行他們租了輛寬敞的越野車,一路往芬蘭北端開。
薛斐然偶爾會問她冷不冷,把灌好的熱水袋塞在她懷里,問長問短的,活像個老媽子。
偶爾呢,他會提起他從前來北歐的經歷,高考的那個假期他一個人跑去奧地利,他從小出去比賽得多了,一個人出去爸媽也放心。
陳熙聽得出來薛斐然很開心,但不清楚他為什么開心。她不懂薛斐然和她再來同一個地方有什么可開心的。
陳熙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車外閃過的針葉林。
“其實我不需要看極光?!?/p>
薛斐然輕輕摩挲著她的手。
“但我想讓你看到?!?/p>
天色漸晚時,他們在某個小湖邊扎了營,這里真的更冷了點,薛斐然在帳篷里多鋪了條毯子,又在帳篷前生了堆火,拿出還溫熱的馴鹿肉給陳熙切好了。
這是他們在芬蘭的最后一晚,也是他們看見極光的最后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