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陰暗的牢房里,苔蘚如通墨綠的潰爛傷口,從石縫里鉆出蜿蜒的脈絡,滲出冰涼的黏液。
石磚上刻著深淺不一的豎痕,新劃的印記邊緣還沾著暗紅的血痂。墻根處有半截蟑螂殘尸,細足仍保持著掙扎的弧度,被白蟻蛀空的腹腔里鉆出灰白菌絲。
一只微微張開,壓在潮濕稻草堆上灰白枯瘦的手,手指的微微顫動驚跑了在手背上努力的尋找著食物的蟑螂。
“咯………荷…………”
干啞的喉嚨像是吞了刀片一樣疼痛,潮水般襲來的虛弱感讓原本排空了的肺葉,想要努力的擴張,卻是那樣的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微弱但勉強能夠維持肺部擴張收縮的周秉文努力的睜開雙眼,費力地打量著四周。霉爛的稻草混合著尿溺的酸臊,在潮濕里發(fā)酵出腥甜的酒氣。
“我特么這是被賣到緬北了嗎?”
想要翻動身l卻沒有一絲力氣,瞇著眼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高窗漏下的灰白天光被鐵欄切成碎屑,浮塵在光柱中翻滾如垂死的飛蛾。暗影在墻角淤積成墨潭,某處傳來窸窣聲——是潮蟲正啃食囚犯指甲脫落的碎屑。
頭痛欲裂的周秉文分析著腦海中多出來的一段記憶。
“我特么這是穿了?”
原身通名,也叫郭秉文。濟濟多士,秉文之德。書香門第遇上了這亂世,被知縣霸占了田產(chǎn),喜提殺人滅族大禮包,好在運氣不差,僥幸逃過一劫,流落到了這郭北縣。被兩位兇神惡煞的提刀大漢冒名頂替當作朝廷通緝犯送到衙門領了賞錢。知縣老爺為了讓周秉文更有性價比,l貼的賞了周秉文一套酷刑大禮包,前身什么都認了,但也沒挺住,被扔回牢房沒多久就噶了。周秉文也就趁著原身還沒涼透,穿過來了。
【系統(tǒng)加載中…………奇點錨定成功………掃描宿主狀態(tài)……】
“我靠!是統(tǒng)子哥嗎?!
統(tǒng)叔!統(tǒng)爺!我尼瑪……咳咳咳……我終于也能站起來了!……咳咳咳……哈哈哈!”
虛弱的周秉文由于過于激動,面色潮紅,閉著的眼瞼下眼球快速顫動,像驚飛的雀鳥掠過月下湖面,鼻翼翕張間呼出滾燙的霧氣,在冷空氣里綻開曇花般的轉瞬晶瑩。緊咬的………咳咳………………寫錯了……咳咳………………
總之就是周秉文興奮了,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生活在階級固化愈加明目張膽大夏,周秉文又不是什么天縱之才,也沒什么背景靠山。念的是一個雙非普本,在這個c9之下皆是嘍啰是背景下,周秉文已經(jīng)認命了,遠離“三die”,快樂躺平。
隨著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見識過越來越多的毀三觀案例,感覺真的是“你奈我何”啊。正所謂:非統(tǒng)非穿,一世搬磚。不會異能沒重生,躺平不要與人爭。
本來都認命了,誰知驚喜來得這么突然。
“劉家小娘子這身段啊,咂咂,徐都頭這次可真是艷福不淺啊,錢也收了,人也收了?!?/p>
牢房外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個獄卒的交談聲也愈發(fā)清楚。
“王二哥,要我說咱都多余來這一趟,就周秉文這小子,不用咱哥倆動手,他自已都挺不過今晚。咱還是回徐都頭那侯著吧,萬一徐都頭有什么吩咐,咱也好在身邊不是!”
“哧…我還不知道你小子,你是怕耽擱久了,那林間小徑變成陽關大道,到時你小子容易迷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