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柚公子,若有苦情請如實講來,容某無甚家底,但可盡力相幫,但你若是非要騙我還是請回吧?!?/p>
“在下侯予,表字君集,今日見少俠武藝驚才絕艷,心生愛慕,怕少俠嫌棄,不愿通行,故而假托紅柚公子之名接近,不想被少俠識破,實在是,羞愧。”侯君集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聰明,便也不再遮掩,他讓小倌態(tài)便含著魅色,可一收攏起來,又是一副溫潤端方公子的模樣,只有高高挑起的眼角還帶著一些掩飾不掉的艷麗。
容庭暄倒不是一眼識破了他,實際上他只是以直渡人,才不相信有男人為了另一個全無交集的男人就拋家棄業(yè)而已。
容庭暄有些害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剛好老板把餛飩端了上來,就給他拿了柄小勺,“你先吃點東西吧。”
侯君集也不客氣,拿過來就撈了一枚,舉在唇邊輕輕吹涼了后送入口中,細細嚼碎了咽下去。
容庭暄一時間有些看愣了,主要是在山上幾個大男人都是搶一般的吃,實在是沒見過動作如此優(yōu)雅的,他仿佛不是坐在在破破爛爛的木桌旁,倒像是高臺之上受香火的仙人,又像是變化讓神靈的狐貍精帶著一點狡黠的靈氣。
盯得久了,侯君集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眸看他一眼,容庭暄大囧自已竟然看一個男人出了神,趕忙錯開目光,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身后還站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燕隱,容庭暄武功不弱,卻始終沒發(fā)現(xiàn)他,登時有些警醒。
他天資聰穎,幾個師兄都不如他,雖然還打不過師父,但能讓他下山分明是師父也認可他的能力,今日擂臺贏的輕松,他也很高興,現(xiàn)下忽覺自已實在是有些自傲了。
侯君集見他繃緊了身形,知道是燕隱嚇到他了趕緊解釋:“這是我的侍衛(wèi)燕隱,說來慚愧,我身手平平,又膽小怕事,只好找了個侍衛(wèi)在身邊護著,平日都是隱匿起來,今天卻多虧了他才能追上你?!?/p>
“侯兄客氣了,侯兄吐納沉穩(wěn),身姿矯健,想必不在我之下,觀這位燕兄隱匿之功便可知也是頂尖高手,日后有機會一定要切磋一下才好。”容庭暄放下心來,為著棋逢對手有些興奮。
什么隱匿之功,這是天生的,侯君集之前也疑惑過,但是發(fā)現(xiàn)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加上燕隱本就是暗衛(wèi),所以存在感就更低了,不過這事也不好大庭廣眾開庭布公的討論,于是他說:“一定一定,我與容少俠一見如故,少俠日后叫我表字君集即可?!?/p>
“我名字一個聿,表字是庭暄,君集兄以后就不要少俠少俠的叫了,武學博大精深,我還要多多學習。”容庭暄有些羞澀,眼睛里都是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去打一架的渴望。
“庭暄,好名字?!焙罹壑橐晦D(zhuǎn),說著就開始套話“你不是秣陵人,是從哪里來呀?”
“我家在山上,西南無名的山頭?!钡共皇侨萃リ巡m著他,提起自家所在,他其實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自已自下了山門便一路向東北行,向北是因為師娘在北,向東是因為東邊繁華,隨心而行。
“這樣啊。”容庭暄這樣說,侯君集也不好再問,便扯開話題,胡亂絮叨起一些江湖瑣事來,容庭暄一個常年久居深山的土包子,聽什么都津津有味,大覺這位侯兄是在是學識深厚見識廣博,恨不能立刻引為知已才好。
一頓飯的功夫匆匆過去,容庭暄卻實在舍不得侯君集剛未說完的軼事:“那北地玄境的火蓮子真能改淬經(jīng)脈嗎?”
“自然,聽聞多前便有一位老前輩闖入北地玄境找到火蓮重塑了經(jīng)脈?!焙罹恢獜哪拿鰜硪话焉茸訕诽仗盏膿u著,正是春濃,哪里會熱,這儒雅的折扇除了將花香攪散別無用處。
習武之人往往受天資所限,天賦之一,身l素質(zhì)之一,若非有突然開悟,天賦實在是難以更改,若真能重塑經(jīng)脈無疑會有大進益。
容庭暄記臉向往的盯著他,“不知是哪位前輩?想必在武學上應當是有大能之輩,若是日后有緣相見,定要好好討教一番?!?/p>
侯君集垂下眼睫,淺淺一笑,“討教不得了,慧極必傷,這位天賦卓絕的前輩已經(jīng)走火入魔,被大師斬殺了?!?/p>
“這樣啊,可見還是要穩(wěn)扎穩(wěn)打,不能走捷徑啊,君集你真是博冠古今,今日我真是長了見識了?!毖垡娨謩e,容庭暄還有些依依不舍,卻聽得侯君集開口。
“聽聞錦屏山正是冰雪方融,秣陵再沒有比那更好賞桃花的好去處了,好時節(jié)稍縱即逝,若不是為了賞美景,真是舍不得跟庭暄你分開?!?/p>
他嘴里可惜可嘆,眼睛卻偷偷地在覷容庭暄的表情,容庭暄眼中驚喜一閃而過,便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