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川慢悠悠地抬起頭。
他一只手耽在腿上,另一只手捻動著兩個手指頭。
嘴角的笑意浮動明顯,“現(xiàn)在不叫殿下了?”
郭夕瑤眉頭一蹙,很快又改口,“殿下不是說了會放過我們的。”
“陳立安已經(jīng)送回去了。”
“只不過,那日我答應(yīng)的,是放過月銀樓,不是放過你?!?/p>
郭夕瑤真想上手直接掐死他,大不了同歸于盡。
嘴上更是半分忍不了罵了出來,“姜凌川,你他娘的居然耍我?!?/p>
“你出爾反爾,你言而無信,你你該死?!?/p>
現(xiàn)在,哪里還管得了什么身份高低。
她只想將自己的憤怒全都宣泄出來,罵個痛快。
“你就是個躲在女人身后的偽君子。讓女人沖鋒陷陣,你不要臉?!?/p>
“你卑鄙無恥,下作惡心?!?/p>
洋洋灑灑罵了良久。
郭夕瑤抬著一只手,腦子里還在不斷想新的詞。
不經(jīng)意間,她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不是憤怒,更不是晦暗。
像是,享受。
郭夕瑤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嘴卻是不敢再出聲了。
她死死盯著對方臉上細(xì)微的變化。
窗邊吹進(jìn)來的風(fēng),吹得燭火忽明忽暗。
亦吹動了她鬢角的碎發(fā)。
姜凌川身體未動,眉眼未動。
意識,卻好像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拉扯不回來。
“你”
姜凌川薄唇輕啟,連聲音都是他自己不曾察覺的溫潤。
“你說得沒錯?!?/p>
意識到自己走神。
他低下頭,清了清嗓子。
再看向她時,又變回了剛才那個樣子,“陳胡兩家的人都知道是月銀樓的花魁同他們在做生意。”
“這件事,你只能管到底?!?/p>
說著,他迅速站起身,“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