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應(yīng)了一聲去了。
送走郎中后,魯子卿才道:“他是忽然來的,叫人找到我的時候,就在城郊破廟里縮著。這天氣他冷的直打顫。話也說不清,見了我就暈了,他的小廝在樓下呢,也是一身傷。不過比他強?!?/p>
蘇南丞點頭:“看來是遭難了。京城里,只怕他也只能找你。”
“蘇兄莫要怪我拖累你來,好歹當(dāng)初是你救他出獄的……”
“子卿多想了,怎么會怪你。倒是,你用膳了嗎?”
魯子卿搖頭:“不說則已,一說就餓了。”
“走吧,出去吃個飯再說,他一時半會也醒不來?!?/p>
魯子卿點頭,囑咐自己小廝照顧好人,就先走了。
“看了方琪,我這心里總是不舒服,當(dāng)初他出事,昔日身邊圍繞那么多人,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如今不知遭遇了什么,只怕是更沒人理會。”坐在酒樓里,魯子卿嘆氣。
“別這么說,要是真的沒人管他,他不就死了?你不是一直拉他?”
魯子卿輕輕搖頭笑了一下。
吃過午膳,蘇南丞就安頓人,將方琪接去了自己的私宅。
不是自己常去的那一處,而是小侯爺當(dāng)初給的那個三進院子。
這邊只雇傭了兩個人打掃照顧,免得房子沒人就荒廢了。
此時給方琪養(yǎng)傷正合適。
魯子卿也去帶來兩個人照顧著。
方琪入夜時候醒來了,不過人沒精神,沒說幾句話又睡了。
他此時實在是沒精神說話。
倒是他的小廝比他好,也解釋了一些:“回去后,本來都好好的。老爺病了許久,好容易好了……沒想到,夜里遭了劫。是那個什么孔雀神教的人,家里人一口氣死了七八個。搶走了東西還不算,他們殺了人還放了一把火。老爺被他們拉出來,砍了頭。還寫了罪狀掛在外頭樹上……”
小廝抹淚:“兩位姑娘……不堪受辱,都是自盡的。那一晚上,我和公子不在家。家里想做生意,我們?nèi)チ烁舯诳h城,逃過一劫?!?/p>
“只是沒想到,等我們回去,想報官卻……卻反倒是被下獄了。沒有理由,只是拷打?!?/p>
“夫人那一晚躲過了,是她將所有的首飾變賣,才把公子和小的救出來?!?/p>
“一進家門,就見夫人自盡了?!?/p>
小廝泣不成聲:“一家子,就只剩下了我們公子和三公子的妻子和三個月大的女兒?!?/p>
“我們公子一身傷,又氣又傷心,知道在寧州是別想報仇了。這才收攏了那個破敗的家里唯一的一些值錢物件變賣,留給了三少夫人。帶著小的進京。沒有路引,我們不敢再有人處露面。一路艱辛才到了京城。小的是扮作別家府上粗使奴仆才進城的?!?/p>
“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公子早就撐不住了,我們也沒錢也不敢買藥……”
蘇南丞蹙眉,聽完深吸一口氣。
曾經(jīng)的方琪,也是風(fēng)光至極的人。
動不動就去青樓楚館一擲千金。
風(fēng)流榜上也有一號的人物。也不過一年還不到,就成了這樣。